死人复活,意外之下,掌柜猝防不及。
六杖相交,“嘭”地一声重击,掌柜身如落叶般跌飞在地。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全场一静,夜色中,充斥着血腥、死亡的气息。
掌柜想挣扎着站起来,但他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他看着不远处、那依然贮立如柱的六个人,张开嘴:“你…“只说了一字,便再也无力说不下去。
轿中人懒洋洋道:你一定很奇怪,他们明明已被飞剑穿喉,明明已经死了,却又活过来了,是吗?
没有人回答,雪地上的掌柜已缓缓闭上了眼睛。
虚浮在空中的轿子缓缓落了下来,轿中人又悠悠道: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现在不妨告诉你,他们全身穿着软甲,你那一剑自然不管用。
“他们倒下去不过是顺势的假死,为的就是要你真死。”
风更加猛烈,雪又重了几分。但掌柜已听不见对方得意洋洋的告白。
风雪中,那六个向前跨进了一步,扬起了手中的铁拐。
轿中人缓缓道:“他虽是熊蛮子的死党,但他抗击清人,确实出了不少力,留他一个全尸吧!
六支拐杖瞬间收回。
“走”,
六人抬起轿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从路边的雪丛中钻出来一个人来。
他探头望了望,在确定对方确是已走远后,突然冲出来,抱起雪地上的掌柜,哭喊道:爹…爹…。
凄厉的呼喊声飘荡在风雪中,一声声,悲天恸地。
风,更骤更烈,嘶号如哭。
雪,更重更疾,森重似顷。
人,已是撕心裂肺,泪干成霜。
哭声渐渐低落下去,最终淹没在风雪中。
小影子站起来,他只觉天旋地转,就像一尊失去灵魂,失去依靠的木偶,跌跌撞撞地向风雪中走去…。
他双眼空洞,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这个养育自己,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茫然地一步步走下去,似乎永远都不停歇,永远都不要放手,直到世界的尽头…。
黑夜过去,黎明来临。风停雪止后,艳阳高照。
南北通向的古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赶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形体消瘦,皮肤黝黑,脸上风尘仆仆,隐现焦灼,似乎已经长途沷涉多日。
他叫萧千一,是奉舅父之命去杭州投亲的。这是他第一次出走江湖,更不知道杭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忍不住叹息道:走了差不多半个月了,还没有见到杭州城的影子…。
他就不明白,在深山中无优无虑地生活了十几年,感觉挺不错,可舅父却说让他去投亲,体验体验外面的生活。
这是为什么?
他总感觉其中隐隐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曲折。但却一直想不通,可是越想不出来的事情,越时刻缠在心头。他不自觉地抬手搔了搔头。
目光掠处,“啊”,他突然一声惊叫,回过神来,硬生生勒住僵绳,马车尚未停稳,他已跳下来。睁大眼睛向前丈余远看去。
大路中央,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紧紧抱住一个老人横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还好,自己勒马及时,不然的话,马车从他们身上已横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