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走到了凉亭内坐下,看着早是已坐下的吴占元,他此时只头偏向一边,泪流不止。忍不住同情地说道:“吴轩现在还那么小,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想这公社马上就要散了,他没你在身边陪着,他可怎
么活?”
吴占元渐止住了流泪,原来开会是说要取消公社化,也就是说可能不会吃大锅饭了!自己之前虽然不喜人磨工时但是刚想将来自己也要不要夜里上山采药、白天打盹时,却不料突生此变。“那将来…”
“队长说了,会分发社员一些口粮,至于说那些用具,当然是能分得就分了,可能好些东西都需要大家用票去镇上兑换了。”玲玲说着却又是叹息了一口气,“我和我那一道来的几个同学努力过了,好在最后终于把计分员的位置争了过来!是顾念生来担任,大家同处在一屋檐下,她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你。”
第二天,事情果真如昨晚玲玲所说的那样,大家也分得了口粮!不过并不多。吴占元觉得要是敞开了吃,只怕吃三个月已是多的了!再说现在轩儿又是正长个子的时候,这点粮…然刚顾及到此,身后却是追来了一人!是温庆年。
温庆年一家人在上前年就已经举家外出讨生活了,当年临走时,温庆年与邻里告别说是过不习惯,“相较对比,我还是喜欢陌生的环境,可能是流浪漂泊惯
了吧。”吴占元现只知:他一家人在年底的时候会回家住几天。他今天居然回来了?眼下本想要询问他何时回来但又不知如何问,等欲要开口时,他却已是相告道:“孙越林的女儿‘孙语沫’要见你,她叫我回来时顺路带信与你。”
“见我!?”听到这话后,吴占元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见我的人难道就没有脚吗?
温庆年继续道:“她就说要见你,也没说其它,你抽个时间去镇上医院里看看她吧。”
“医院里!?”吴占元自语着,不过之后又是突回想起了顾念生曾说过的话,说不定上官燕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呢。
回家放好东西后,吴占元便去了镇上。他本来是不想买苹果和鸡蛋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所花的可都是那箱子里的东西所当来的钱!虽说是第一次用,但心里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坦荡呢!可能是觉着语沫不会害上官燕吧,上官燕既然都视她为姐妹了,上官燕应该不会看走眼吧。
说了是医院,那自然不会是身在小药铺子或诊所里
了。因为那晚的事,吴占元对现在眼所看到的每一个身着大白褂的人都心生厌恶感!哪怕是有人对他微笑,他也会一脸漠视。
“吴…吴同志,”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吴占元本是不在意的,可当听左边有鞋跟着地的声响近到跟前时,他方才放慢脚步回看确认!刚才那声音不是叫别人而是在叫自己,眼前的人正是小红。“你…你在这里上班啊,这?”
小红失笑后道:“昨天才来报道的,没有熟人牵线,只有先打打杂、跑跑腿了。你来这里,是有认识的人?”
吴占元看看身后不远处的台子,上面放着有牌子,是值班台。原本是准备去问病人在哪个房间的,现在倒也好,竟遇到熟人了。“正好,向你打听个事儿,你知道孙语沫住在哪个病房吗?”吴占元怕说得不够详细,于是伸手又补充道:“她是个女的,发不长,大概…这么长。”
“女的有很多啊,”小红想了一会儿,“短发啊,前天住进来的吧,我带你去!我刚给她换完吊瓶,才
出来。”说话的同时,小红把放药的推车停在了一边,然就在他欲要在前带路时,身后却是有人站起了身,扯着嗓门儿道:“看你俩很久了,熟人啊,熟人就可以不按章程办事了吗!?过来…过来这边把名字登记了。”
小红顿是愣住了,看着吴占元抱歉道:“你看我都险些忘了,”
吴占元依言上前,签上名字和住址后再次看了看眼前这人。这个人身材略显肥胖,只是她坐相极为不雅!一脚踩于椅,一脚踩于地、还不停的抖着腿,在不住的闹磕南瓜籽也就算了,关键是她那动作都是怎么做到的?“医师,你说如果小孩子总是喜欢学螃蟹走路,你说他会不会是这里不行了呢?”然而医师听完吴占元的话后,她想也是没想便傲慢的回答道:“那不是脑子不行,是神经有病,你要是身边这样的孩子,赶紧叫他父母带上我们这边来看看,住院观察后还是有机会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