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粗人,比之一般人,却也细腻有品味得多。
吴道子也便将宣纸铺开,置好镇纸,然后取出早就调好的色料,准备好后,探手取笔。
上天有成人之美,山风在这一刻竟然舒缓了许多,而车渠也想看看吴道子的画,赶车的速度比之先前更慢一些。
吴道子双目轻眯,这个瘦小的青年,在准备绘画时,瞬间拥有了一种让人侧目的精气神。
车渠浓眉挑动,他突然觉得,这个年龄可能比他们长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在绘画一道上也许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资。
在感觉自己能够像张旭一样,跟轻摇的车体融为一体后,吴道子落笔了,而且是第一次尝试大开大合的长线绘画。
简单的几笔,瞬间勾勒出了画像的布局,是人像,上面有两个人影,一个披发狂放,一个束发温润,一动,一静。
吴道子下笔很快,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成竹在胸。
车渠越看越惊叹,他在这一刻,竟然从吴道子的身上,看到了言无心的神韵。
徐玄玉的母亲言无心,也颇为擅长丹青,王洛房间的《咏鹅图》,就是言无心所作。
孩童时期,言无心的绘画,给车渠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虽然吴道子的技巧跟言无心有明显的不一样,用的笔都不一样,但是二人在绘画时透出来的那种气息,确是重叠的。
车渠失神间,就听到一声轻叹。
“意游画影动,色飞丹青成!”
是徐玄玉,他是最先发现吴道子不见的,在将醉倒的张旭安置在最内里休息后,他便掀开车帘探首出来,看到吴道子的绘画状态,也是十分震惊。
在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张旭和吴道子的师徒羁绊在哪了,张旭那一点癫狂之意,竟然落到了吴道子的身上,瞧那吴道子落笔的丹青双色,如同双龙戏水,令沧海涛卷。
只不过吴道子的癫狂,是那种神癫意狂心不动,一
种控制的癫狂,让他笔下的癫狂神韵跃然纸上,但是却又能克制笔锋,让丹青之色不会有丝毫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