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从袖中掏出羊脂白玉玉坠,而后将杉木棺材稍稍打开一道缝,将玉坠塞了进去。他不知道刘上进这玉坠是怎么来的,或许是自己买的,又或许是刘夫人或者是刘员外给的,无论哪种可能,这块玉坠仅仅属于刘上进一人,现下刘上进身死,倘使将之交给三夫人,三夫人必然会中饱私囊,所以他决定,将玉坠塞入棺材之中,就让这块决定了刘上进命运的玉坠陪着刘上进永远埋入土下吧!
沈初九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杉木棺材与刘上进道别,而后站起身子去开了门。
三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灵堂门外,正侧着脑袋似乎在倾听什么。见沈初九出来,她吓了一跳,然后立时露出假笑说道:“沈捕头,你怎么来了?”
沈初九不想看见她的面孔,便左顾右盼一番,说道:“我与大少爷有过一段纠葛,大少爷即将入土,我来和他讲最后几句话。三少爷呢?”
三夫人叹了口气,“还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沈初九点了点头,“过几天就好了。在下还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言毕一拱手,即匆匆去了,也不给三夫人道歉的机会。兴许,三夫人根本就没想要为昨天的失礼而道歉?
去了一趟县衙,县衙无事,可一想到景凤和吴依凡的故意忽视,沈初九既是无奈又是凄凉,便故意在衙门待到天黑,随后才回家。才进正房,景凤和吴依凡立时迎上前来,“夫君,你回来啦!”
“沈初九,你回来啦!”
沈初九登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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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转眼即过,沈初九头上的纱布仍旧没有取下来,只是在第七天的时候去玉清堂换了一次药。陈随润遵守着自己“再救你我就是狗”的诺言,并未搭理他,换药、换纱布皆是阿九亲自上手。
第十一天,沈初九去了孝龙村。
依然是那个焕焕曾经洗衣服的湖边,只是今日只有郝个
秋一个人在。郝个秋已经换上了长衣长袖,站在那里眺望着太湖远方。
沈初九去到郝个秋身旁,拱手一揖,“郝前辈!”
郝个秋回过头,脸上尽是笑意,“初九,你来啦!”
沈初九立时明白了,郝个秋近日过得不错。他放下手,也露出了笑容,“看郝前辈的笑容,似乎,焕焕姑娘的家里人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