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陈随润气到极点竟反而笑了,“那你还取?”
沈初九稍稍抬起头,偷偷瞥了陈随润一眼,目光与陈随润的目光一相交,又很快低下脑袋,仿佛知错了的稚嫩孩童,“郝前辈于我有恩,我不能袖手旁观。”
恩人有难自需出手相助,陈随润不能说沈初九做得不对,也不能说沈初九做得对,一时之间便噎住了。他死死盯着沈初九的脑袋。若能说话倒也还好,心中怒气至少有一个宣泄口,可现下无言以对,他的怒火越攒越多,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高高扬起右手,对着沈初九的脑袋奋力挥下,可当巴掌距离沈初九仅剩数寸之远时,硬生生停在了那里。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玉清堂的学徒,阿九也好,阿千也罢,没有少受过打骂,可对于沈初九,任心中怒火再盛,这一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咬牙切齿,还是咬牙切齿。陈随润使了好几把劲,而右手却似乎不是自己的,怎么也不能再前进一分。他只好向身侧奋力挥下右手,随后将双手背在身后,
重重踩着步子向大门走去。出门之前,他转过身,戟指沈初九声嘶力竭地咆哮道:“我要是再救你,我就是条狗!!”
沈初九猜到了陈随润会生气,却没有想到陈随润竟气成那样。不就是脸上留下几条疤痕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安静,好长时间的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沈初九这才相信陈随润是真的走了,可陈随润走了,谁来帮自己包扎脑袋?他挠了挠脖颈,思索着该如何是好。
回家找景儿帮忙?不成,景儿有孕在身,瞧见我的模样必定吓一跳,要是吓到了腹中胎儿那就更糟糕了,况且,景儿虽然贤惠,却不一定能包得好。
找依凡?更不行,以她的性子,说不准越帮越忙。
对,我应该找玉清堂的学徒。阿九的医术不错,而且心地善良好说话,应当帮得上这个忙。
沈初九转过身子正要出门去找阿九,忽然想到:陈大夫既然气恼于我,倘若阿九帮我的忙,陈大夫必然会将怒火烧到阿九身上,不成不成,我可不能害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