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却如此憔悴，沈初九明白了，是因为心中担忧。管家之所以能进入刘宅当管家，并且作威作福无所忌惮，是因为有二姨太这尊大佛立在宅内，现下二姨太死了，二少爷也殒命，庇佑他的大佛已不复存在，他两个月的嚣张跋扈说不准便要反噬了，这不过善恶有报而已。沈初九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没病就好。管家，我这次来是想要向你请问几件事。”

管家似乎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此时显得格外好说话，“问吧，捕头大人想要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一定都说出来。”

沈初九问道：“为何二夫人好好的，突然要把生意做到苏州去？据我所知，刘员外向来只在吴县做生意，刘府虽然算不上家藏万金，可的的确确是吴县数一数二的大户。”

管家回忆一番，当即便答道：“这是二少爷的主意。”

沈初九不禁一愣，“二少爷的主意？”

管家点点头，“是。大约就在五天前吧，二夫人找我商谈这件事，二少爷也在。当时二夫人满面光彩，将刘家的发展计划与我粗略说了一遍，二夫人说先将生意做到苏州去，苏州的生意做成了再去南京，然后刘家就可以将生意做到整个南直隶，接着就是浙江、福建。”

“这...”沈初九心有疑惑，“苏州不比吴县，乃是江南的大城，二夫人就这么有把握将生意做到苏州？”

管家答道：“二夫人说大少爷认识南京一个大官的公子，只要让大少爷写封信，一切就都好办了。”

沈初九旋即明白了，大少爷指的大约便是刘上进，而南京大官，指的便是南京礼部员外郎吧。可他仍有疑惑，“那为什么不直接将生意做去南京，反而要先去苏州？”

管家答道：“二夫人说，如果将生意先做去南京，别人就会知道这是大少爷的功劳，如果利用大少爷的

介绍信先将生意做到苏州，再做到南京，这份功劳就是她自己的了。”

这的确符合二夫人的一贯作风。这样想着，沈初九忽得记起已有许久不曾见到刘上进了，便问道：“大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