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得笑了一声,整个人便松懈了。他盯着沈初九,想要从少年面孔之中看出些许端倪,半晌之后,端倪没看出来,倒发现那少年有些痴呆。他重新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过了许久,沈初九仍是摸不出线头,毕竟身在地牢,任如何苦思,不过空想罢了。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情状,当他的目光来到关押豹眼男子的牢门之前便停住了,虽然牢内光线昏暗,他仍是发现了其中一根栅木有些异样。其他栅木从头到脚浑成一
线,唯有那根栅木,中间竟是凹进去的。
他盯着那根栅木缓缓站起,而后走去,到得牢门之前,果真发现那根栅木变了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伸手去触碰那根栅木,指尖才触及,那根栅木便立时断做两截,朝他砸了下来!他赶忙侧身闪到一边,断成两截的栅木“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狱卒闻声赶来,见到地上的两截木头,忙问道:“沈捕头,没伤着吧?”
沈初九怔怔望着地上的两截栅木,片刻之后又望向在床上闭眼养神的豹眼男子,茫然摇头:“没...我没事。”
狱卒亦转过了脑袋,见阻隔牢房的木栅少了一根,其缝隙颇大足以容纳一人穿过。他惊道:“...这...小的这就去请示知县大人!”
沈初九忙道:“不必...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关于此事,过会我会与知县大人禀报。”
狱卒连声答应,而后去了。
虽然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沈初九知道,这多半是牢内的男子干的。他也明白,此时闭眼打坐的豹眼男子若是有意,逃出地牢是轻而易举,任牢门的栅木多粗,不过装饰罢了。此时豹眼男子会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纯粹是因为当初的那一笔交易,我不动钓鱼亭,你乖乖在牢房等我查明真相。
他望着豹眼男子片刻,抬起手浅浅一揖,随后去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豹眼男子才睁开双眼,嘴角竟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