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捞针
哭了好一会,景凤终于抬起头,双手仍是抓着沈初九的衣服,眼泪婆娑道:“不...沈公子...你不能下地...快...快回去..”说着便将沈初九往屋内推。
沈初九也不反抗,反而笑嘻嘻的,任由景凤推着进到屋内,回到床边。
景凤收了手转身欲走,沈初九忙将她拉住,问道:“你要去哪?”
景凤知晓方才是自己任性了,不敢正视沈初九双眼,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我去玉清堂找陈大夫。”
沈初九凝视她的脸庞,目光之中并无怒火,倒是关切满盈,“现下天色已晚,玉清堂早已关门了,而且你孤身一人在外,若是遇上土匪流氓可怎么办?”
“那...”景凤有些为难,“没事的,我可以跑。”
沈初九轻声道:“你跑得过他们吗?”
景凤不说话了,低着头,双眉微颦。
沈初九又道:“景姑娘,你若执意要去,我随你一起。”
景凤立时抬起头,目光之中饱含请求,“不要!”两个字才说完,她又垂下了脑袋,“你伤得那么重...”说了五个字,她再次抬起头,眼中秋水盈动,“沈公子,你快回去趴着吧!”
沈初九笑得很是温柔,声音也很是温柔,“那你呢?”
“我...”景凤咬住了嘴唇,“我也陪你...”
沈初九点了点头,身子向床笫一扑,右手摸到了床的内侧。他整个身子缓缓压了上去,左右接连摇摆,摆到了床上。
景凤去关了门,又吹灭了油灯,这才脱去外衣,陪着躺上了床。
二人各有心思。景凤此时最担心的是沈初九臀部的
伤情,陈随润吩咐过,沈初九伤势如此之重,倘若再下地,余生便可能要在床上度过,而现下沈初九果真下了地,那岂不是...
沈初九则是担忧景凤的心病,权衡良久,终于问道:“景姑娘,你今日如此沮丧,是否与吴姑娘有关?”
景凤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沈初九温言道:“能和我说说吗?”
景凤咬着嘴唇,思索良久,终于决定合盘托出,“是...你还记得吴姑娘上午奔去柳大哥家吗?”
沈初九想起当时,不免叹了口气,“自然记得,以柳大哥的脾气,吴姑娘定是受气了。”
景凤点了点头,“我看她闷闷不乐的应是如此。所以...”
沈初九脖颈一动,转头望向景凤。虽油灯已熄,借着撒入屋内的皎洁月光仍是能够见到景凤的鼻梁如同刀削那般笔挺平整。他的脑筋开始转动,结合昨日的情景将今日景凤的怪异联系在一起,并不能得到答案
。
他索性再往前回忆,可任他如何思索,却始终不能明白为何吴依凡受了气便要嫁给自己做正房?而且以景凤的讲述,她当时似乎就在现场,可她为何不叫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