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亦是颇为冲动,景凤将脑袋探来的那一刹那
,他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而当景凤呆住时,他也愣了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咧嘴而笑。
景凤跟着也笑了。
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爱情向来不讲道理。
晚饭两人随意吃了点。沈初九肩膀有伤、屁股有伤,既不能坐也不能动,景凤极其细心地喂沈初九喝粥,满满两碗,由景凤手握木勺,一勺一勺喂沈初九吃下去。沈初九觉得自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无所知,一无所能,便只能由着长辈照顾自己。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母亲亦是这般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吃饭,而如今自己已长大成人,母亲却身在何处?想到这里他不禁湿了眼眶。
景凤不知他心思,见他落泪,以为是粥太烫了。她舀了一勺稀粥,放在嘴边呼了许久才给沈初九递去,一边哄小孩子那般轻声说道:“不烫的,来,张嘴...啊...”
沈初九登时转笑,听话地张开嘴,吃下了那一勺几乎冷掉的稀粥。
睡前,景凤担忧沈初九趴久了会不舒服,便从衣柜中取出一张薄毯,折了两次之后垫在沈初九下巴之下,而后轻声问道:“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沈初九眨了眨眼,笑着说道:“舒服多了。”
景凤轻舒了一口气,双肩一抖,外衣便滑了下来。她脱下外衣抖开,叠起放在床角,而后褪去绣鞋,小心翼翼上了床。
沈初九双耳听着动静,直到感受到身下一震,知晓景凤躺下了才问道去:“景姑娘你要睡了?”
景凤翻了个身,侧躺着望向他,“嗯,怎么了?”
沈初九转个了头,坏笑着望向景凤,“这么早睡有点可惜啊。”
景凤忍不住笑过一声,脸颊渐红,“你都这样了…还行吗?”
沈初九忽换做无辜面孔,“为什么不行?我虽臀部有伤,可指点迷津需用的是嘴。”
景凤一愣,“指点迷津?”
沈初九道:“对啊,你摘抄了那么大一段,我昨日
只为你讲解了三成,还有七成呢!”言毕便转笑,又说道,“你以为我说的什么?”
景凤自知上了当,心里有委屈却说不得,便将嘴一横,“我是为你好!”
沈初九笑容满面,有些许狡黠些许得意,“我知道你为我好。”
景凤登时红了脸,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过身子背对沈初九,扁着嘴哼道:“不理你了!”
背后,沈初九笑得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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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初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轻声呢喃着喊了一声“景姑娘”,过了许久仍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景凤在忙,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半眯半睁着懵了片刻之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彻底转醒,余光瞥见右畔似有他物。
他脑袋一转,望见是一张白纸。
他的左肩有伤,陈随润为了他能老老实实休息,故
意将他左肩绑了个严严实实,完好的右肩仍是能动。
景姑娘实在是考虑周到。他这样想着,伸手端起白纸,放到眼下细看,只见纸上写道:沈公子,我去给你买些吃的补补,很快回来哦,你可以想我但不用太想我。
沈初九笑了一声,将白纸放在一旁,自言自语道:“你可以想我但不用太想我...切...”
忽有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伴随着高声喝叫:“沈捕头!沈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