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凤轻声说道:“会一点。”
海教谕道:“那好,先陪我下会棋。”
景凤点头,从棋笥之中撵了一颗黑子,稍稍思索便按在了棋盘之上。
只是两人棋艺相差甚远,过不多时便分出了胜负。
景凤将尚未落下的黑子放回棋笥之内,双手交叉插入两腿之间,低下头静等海教谕说话。
海教谕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见日头高升,将至午时,便问道:“你会做饭吗?”
景凤连连应道:“会啊!虽然厨艺称不上精湛,但
也不错...”她还想说“沈公子时常夸赞我的”,一想到海教谕最初时的疾言厉色,便没有说出口。
海教谕点了点头,“那正好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四菜一汤,做完就直接送我房里来吧。”言毕起身便走。
景凤不知道厨房与海教谕的房间在哪,张口正待询问,海教谕却已背负双手转过身子安闲自在地去了。她叹了口气,自知出身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左右张望一阵,见不远处有身穿粗衣的下人,便赶忙过去询问。
那下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听见女声呼喊,以为是乐宇达的妻子来了,便赶忙停下脚步,曲膝弯腰垂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待见一双布鞋停在他眼前,他看那布鞋用料随意做工粗鄙,丝毫不似夫人所有。
年轻下人便有些疑惑,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见到一位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登时直了双眼。
景凤对此已是见怪不怪,浅浅施了个万福之后,便轻声问道:“请问公子,厨房应该怎么走?”
那年轻小伙听闻景凤娇声,浑身酥麻几欲成仙,立时露出笑脸又是弯腰又是点头,兴奋地不能自己,“来!姑娘请跟我来!”
两人行不过数丈,一位身宽体胖面目雉冷的中年男子款款而来,看他大腹便便脚步沉稳,显然是个有身份的人。
果不其然,年轻小伙原本还是活蹦乱跳的,见到中年男子便立刻收敛,站在原地毕恭毕敬鞠躬后说道:“管家。”
中年男子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当他的目光移到景凤脸上时,原有的威严登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情爱。他咧嘴而笑,张开双臂迎上前去,竟是要抱景凤。
年轻小伙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地位不如人,只得忍痛退到一旁。
景凤早已见惯了如此场面,脸不红心不跳地后撤一步,浅浅施了个万福,轻声说道:“小女景凤是沈捕头未过门的妻子,见过管家。”
管家管的是知县大人的家,对于沈捕头自然有所耳闻,他听景凤自称“沈捕头未过门的妻子”,当即便收起双臂,清了清嗓子说道:“哦,原来是沈捕头未过门的妻子,来此有何贵干?”
景凤答道:“我原是和沈公子一起来的,见过知县大人与海教谕之后,沈公子便和知县大人一起去查案子了,我则陪海教谕下了会棋。后来海教谕见天色不早了,说已到了饭点,我为了表现自告奋勇想要下厨,送走海教谕之后才发现我不知晓厨房在哪,这才劳烦这位公子为我带路。”
她故意撒了个谎,说是为了表现才自告奋勇要下厨,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管家是个人精,倘若被他知晓真实经过,自己必定有苦头吃,轻则被吃点豆腐,重则失贞失身,因为她的出身注定了余生不会被尊重。
管家听毕倒也不觉得疑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小方,你先去忙吧,沈夫人,我领你去厨房。”
被唤作“小方”的年轻小伙应了一声,虽然不情不
愿,还是转身去了。
景凤听管家喊自己“沈夫人”,心头很是欢喜,情不自禁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