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瑕摇摇头,“你每天都在这画一条线,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周贤笑道:“那就对了,我每天画一条线,到现在已经快三千条线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山中已经渡过了整整八年了。这些线就是我们在这荒废的时间。”
陈瑕张大了嘴巴,“有这么多?”
周贤点头说道:“是啊,人生苦短,有多少个八年?我现在两鬓已白,也没什么本事,这辈子唯一的成就就是,终于冒死保住伊吾卢两位将军的儿子。你和小天都是将门之子,难道就打算这样在天山渡过余生?等到这山洞墙壁都画满的时候,你也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上山下山、打猎玩耍吗,你这一生还能有什么作为?瑕儿,你今年十六岁啦,是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陈瑕皱了下眉头,“今天是我鲁莽,带小天上山,我…我可能的确做错了,但是干爹你又何必赶我走呢?”
周贤叹道:“不是我要赶你走,你也不怪榛苓,而是你必须要走。八年之约已经到了,既然有人选你做通天道的主持,你就该出去履行你的使命。况且现在你武艺初成,可以去闯荡江湖了。从前我和大漠五鬼总是不希望你离开,但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了。你还有你的亲生母亲在慕容部落,难道你不想去
看看吗?”
那些伪造的书信,周贤自然也早就看过,余智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拓跋部落与头领的姐姐私会,一回来就带着书信,陈瑕年幼无知,不知其中有诈,可周贤却已经看出那些信是假的。这只能说明大漠五鬼不希望陈瑕离开天山,但是为了陈瑕的前途着想,他必须要叫陈瑕走出去。一来可以打探一下外面的消息,免得受大漠五鬼蒙蔽,二来,可以联络边关的守将,叫他们知道在天山还有许多汉人受苦,也好搭救。
大漠五鬼害怕淳于炎的追杀,此事无论如何是不会轻易去做的,更不会对陈瑕和周贤透露一点真实的消息。而周贤自己又带着榛苓和一个孩子,出天山也不方便,况且拓跋部落封锁天山,已经七年,之前有人逃了,却死在乱箭之下,因此想从这里出去,只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这里大多是老弱病残,唯一能担此大任的,非陈瑕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