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静静地看着对方的提示,但心里清楚,这般盲目的去相信对方就是一场豁出命的豪赌。
赌赢,他就能离开这里;一旦赌输,他就交代在这里。
他在心里还盘算着利害关系,做着二选一的百分之五十概率的押宝时,警局的一名警员突然就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那人穆瑾言之前就见过,他似乎是秦高带的新人,曾在观山悦被举报发生命案时带队出现过。
对方进来就端给自己一杯水,脸上神情一如平常,不见半分不妥。
穆瑾言在心里揣测对方的身份,他被带进询问室快五十个小时,中途几乎没有过交流,如果突然开口,只会引火上身,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什么暗号都没有传递。
穆瑾言瞄了眼那只盛着纯净水纸杯,沉默了片刻,接着极其自然地喝了下去。
那水刚到嘴里穆瑾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明
明是简单的纯净水,喝下去却瞬间麻了整个口腔。
穆瑾言一愣,意识到中计却已为时过晚。
他盯着坐在桌对面的刘一明,愤怒得双手撑桌,随即头晕目眩,整个人“咚”地向后摔倒在地。
穆瑾言躺在地上,眼前闪过刘一明慌乱的奔跑,耳中徐徐地听到他“急切”的求救声。
穆瑾言气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但终究是没能避开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彻底地昏了过去。
等再次听到声音时,穆瑾言发现自己竟然会是在医院被急救。
他原本是要睁开眼然后给众人带来惊喜的,可宏碁先一步扼杀了他的想法。
以致于穆瑾言躺在重症监护室八小时,脑袋里还在一帧帧地回忆白日里发生的事,依旧在揣摩刘一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敌还是友。
没想到所谓最安全的地方,真的最危险。
审讯室那样的地方,狭窄逼仄,限制着嫌疑人的自由。
换句话说,那里就是牢笼,一旦进去就如困兽之斗。
陷害夺命这样的事,根本猝不及防。
如果对方惜命,或许会遮遮掩掩,过程中兴许会露出马脚,让你稍有戒备。
怕只怕对方不要命,借着警察身份的出入方便,直接冲进审讯室行暴力的话,那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桑美的心忍不住地颤了起来。
她盯着穆瑾言,紧张地小声问道:“那有人给你下铊这件事,是真的对吗?”
这件事太复杂,受害者穆瑾言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一切。
他摇了摇头,脸色尽可能的看起来平静无波,笑着安慰,“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可机智如戚桑美,怎么可能会被人就这样被忽悠。
她直勾勾地盯着穆瑾言,毫不掩饰地点破,神情冷肃,“那就是真的啰?!”
穆瑾言轻蹙眉头,“......”
忽然之间的沉默里,彼此心下了悟,思虑沉重。
外面或明或暗的敌人,答案呼之欲出。
桑美心里都清楚,只是在面对时,难免情绪会多几分愤概及担忧。
忽然,门外传来“叩叩叩”地响声。
桑美乍然抬头,惊愕的眼神与穆瑾言对视。
正在此时,门外立刻响起周岳低沉的声音,“少奶奶,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桑美瘪了瘪嘴,冷冷地说道:“进来吧。”
得到允许,周岳这才提着东西轻轻地推开了
重症监护室的门。
他将门反锁,回头时发现穆瑾言还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缓。
周岳心里没底,不清楚桑美到底有没有戳穿这出戏。
可刚才让他下楼买东西时说的话,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周岳不知道自家那位怕老婆的大老板是怎么硬扛到现在的。
周岳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提进去,搁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桑美睨了眼周岳,冷冰冰地道:“你守着他把饭吃完。”
“啊?”
周岳一愣,回头盯着她,眼里透着茫然。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穆瑾言,接着又看向戚桑美,被这两人搞得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