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谭晖回来了

可有时候,默认往往是最扎心的答案。

曲染心里冷暗,突然之间就冲着谭晖笑了起来,“好啊!我走!”

那笑容很明媚,很甜美。

可下一秒,“啪”地声音响起,谭晖的脸传来火辣辣的疼。

曲染一把将他甩开,怒不可遏,“你特么要是死在外面别想我回来给你收尸!”

说完,她不再与谭晖周旋,转身抓起沙发上的围脖和帽子,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她的动作快速,气势汹汹的,离开时还不忘将门摔得震天的响。

他们所住的房间没什么家具,有些空旷,所以房门摔上时震动着空气,耳窝里顿时传来“嗡嗡嗡”地声音。

谭晖今天在外奔波一天,早没了力气。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地方能暂时休息,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谭晖靠着墙,整个人缓缓地蹲下,最后“咚”地坐在了地上。

脸上的疼痛火辣辣,他挠了挠头发,有种无力感。

房门传来“叩叩叩”地声音,很知礼数,一听就不是曲染。

谭晖懒得起来,只靠着墙,疲惫地说了声,“进来。”

易荣拧开门锁,悄悄地探了颗头进来。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谭晖,小心翼翼地挪进来。

易荣将手上的药搁在柜子上,关心道:“晖哥,药我给你拿上来了。如果身上的伤严重了的话,你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

谭晖摆了摆手,嗓音沙哑地道:“不用,这点小伤,死不了!”

易荣没有离开,他猫着腰站在那里,紧张地看着谭晖,“晖......晖哥!”

谭晖这才抬头看他,疲倦地问道:“还有什

么事?”

易荣有些胆怯,他艰难地往嗓子里咽了咽,揣摩了半天才鼓足勇气问,“那......那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刚刚看到露露一个人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易荣喜欢曲染,关于她的一切动向有很关心。

易荣这小子忠诚,对曲染也是一心一意,可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得到曲染的心。

如果曲染还只是露露,或许他们之间还会有可能。

但露露变成了曲染,她接受了高阶层教育,浸泡在富贵奢华里整整十五年,也学会那种傲慢与挑剔,易荣这样的连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改变,谭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他蹙了蹙眉,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声音嘱咐,“找几个人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是!”易荣很听话,临走前他还不忘交代,“晖哥,那你吃了药好好休息,露露的事我会看着

处理的。”

谭晖摆了摆手,算是把他给打发了出去。

易荣离开后,整个人二楼的就只剩下谭晖一个人。

他坐在地上,反手抓过旁边的药品,粗暴的拧开瓶盖,抓了把药就往嘴巴里塞。

谭晖没有喝水,就这么干咽着吞了下去。

药片很苦,但苦不过生活,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些药物有止痛的成分,许久之后药效发挥作用,谭晖这才稍微有了点精气神。

他将外套扒拉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

因颜色深,所以根本看不清上面沾染的什么。

谭晖反手将套头的毛衣脱下来,露出结实的身体。

这些年,他游走在生死之间,浑身上下都是伤疤。

今天的出征,他再次负伤,肩背处的位置有

个血窟窿,那是被尖锐物体扎出来的,现还在往外汩汩地冒血。

方才曲染冲他发火,将他往墙上怼,那感觉,真是酸爽至极。

谭晖抓起旁边的酒精瓶,然后反手,冲着伤口就浇了上去。

酒精的灼痛明显,谭晖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只是咬着后槽牙,强行逼自己忍受。

疼痛令他清醒,令他保持理智。

等到那股灼痛消散后,谭晖这才将药敷上,然后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换上衣服后,谭晖站在窗前。

他将窗户打开,寒冬腊月里,他就穿一件t恤站在那里。

谭晖看着这个冰冷的b市,经过今天的这一出,他才终于看清了这形形色色里所有人的心思。

那个叫徐玺的男人,阴谋阳谋,不见穆威那

般直面的恶臭,也没有叶擘那般遵从的欲望。

他看似无欲无求,却在关键时刻,掐住所有人的命脉。

他到底要干什么?

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比当年自己在边境培养的那群人还要厉害。

如今退出是不可能了,谭晖清楚只能站队合作。

朱斌太懦弱,穆威太不仁道,想要将潜伏在b市的兄弟都移出去,从现在的观望也就只有徐玺是最佳人选了。

谭晖抽了口烟,在心里也算是落了定。

......

丘山别墅内,贺太从外面匆忙赶落回来。

他冲进屋子,恭敬地汇报起来,“徐少,那两个人已经都招了。”

徐玺正按照“养护守则”在打理花,听到贺太的话,头也没抬,只闲散地问了一句,“怎么说?”

贺太站在旁边,一五一十地汇报,“说是有人找他们去袭击的观山悦。”

叶克与杨福奇那两人,虽做过贼,但胆子贼小,贺太随便让人采取了点手段,那两人就被吓得腿软,什么都坦白了。

贺太打量着徐玺,见他正全神贯注地打理着花,小心翼翼地道:“听说雇佣他们的人很大方,每人二十万,但......”

这话的突然停顿,徐玺机警地抓住,兜头就问,“说清楚。”

这反映速度,真是令人咋舌,想要骗徐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贺太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将了解到的情况如数汇报,“对方让他们纹了身。”

徐玺擦拭叶片的手顿住,他抬头看向贺太,内心莫名地跳出个荒唐的想法,“纹身?”

贺太立刻掏出手机,点开手机里的照片,然后递过去。

贺太满脸严肃,指着相册里的图案,“他们

的手臂上纹了这个。”

徐玺,“......”

那个纹身,是豹头,是徐玺熟悉的图案。

他盯着相册里的纹身,脸上裹满脸冰冷的寒意。

贺太明白他的沉默,所以主动地道出了徐玺心里所想,“穆威这摆明了是要嫁祸我们啊!”

徐玺再三确认过相册里的纹身过后,心思更加的沉了积分。

他拧着眉,表情沉暗严肃,“他是一直知道我在针对穆瑾言。”

徐玺眯了眯眼,抬头看向贺太,冷声追问,“可他怎么会知道那群赏金猎人的身上,会有这个纹身的?”

以往徐玺针对穆瑾言,对穆威从未藏着掖着,只是在雇人方面,他宣称的是花钱请赏金猎人。

所以,这些年,穆威对那些赏金猎人都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好奇与怀疑,至少这五年,穆威没有表现出来过。

可现在穆威让人去观山悦袭击袁悦君,为什么偏偏特意让人纹上这个纹身?

他不是没有钱请赏金猎人。

不肯花钱请,难道是他已经猜到那些赏金猎人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但依照穆威的德行,在明知道他是背后的操纵者,却不采取行动,真的很说不通。

栽赃嫁祸?

他如果不知道赏金猎人背后的人是谁,又为什么家伙?

难道只是为了转嫁,撇清自己?!

这似乎比较像他的作风。

“这......”贺太也是一脸的懵逼,拧着眉,怎么也想不通,“我也觉得很奇怪。”

徐玺将擦拭鬼兰叶片的湿手帕搁在一边,然后径直走向洗手台。

他一边洗手一边交代起来,“你让谭晖侧面打听,看能不能问到点什么?”

这件事是大事,牵扯到他的势力,不得不做

调查。

不能让人撬里他最后的棋。

贺太却有些犹豫,他快步追过去,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徐少,恕我直言,您真的就这么放心那个叫谭晖的吗?”

谭晖那个人,阴险狡诈,贺太不怎么相信他。

徐玺轻笑一声,他扯过旁边的擦手纸,冷漠地道:“谁都不能让我放心。”

徐玺不相信人,谁都不能让他百分百的去相信。

他唯一能信的,是自己。

贺太一愣,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那您还......”

既然不相信,干什么还要用他这个人。

徐玺将擦手纸的扔进垃圾桶,笑了笑,在贺太面前,没有任何的回避,“他身上的秘密让我感兴趣。”

贺太瞪大里眼,补充着问道:“您是说,十

五年前的事?”

徐玺耸了耸肩,脸上满是笑意,“还不够劲爆吗?”

他猜得没错,十五年前轰动b市的高官女儿被绑案,其实另有引擎。

谭晖虽只说了小部分,但那小部分所牵扯到的人,已经足够提高徐玺的兴趣了。

人性的丑恶面,被那些善于表演的人,修饰得多好。

“的确。”贺太明白徐玺的激动,他很是理解他的那种感觉。

他看着徐玺,笑着说道:“这则消息一旦取得实证,那我们就能一雪前耻了。”

这件事,贺太是由衷的开心,因为如果这件事掀开,那一直以来压着他们的大石头就要彻底碎了。

他为徐玺感到激动,同时也为自己感到开心。

终于可以不用看人脸色了。

徐玺倒了两杯酒,递给了贺太一杯。

贺太受宠若惊,接过酒,连忙致谢。

徐玺晃着手里的酒,笑容里全是阴森与算计,“所以在这件事公布出来前搞定穆瑾言,我们就彻底的独霸一方了。”

贺太小心翼翼地捧着酒杯,跟着连忙恭维起来,“徐少果真是高!”

徐玺走到落地窗前,仰头喝了口酒。

他今天晚上,心情有点好,为黑暗苍穹里不久就要迎来的光明。

徐玺看着窗外,沉默了几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关于徐两两和郁肆的事,外派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这个问题抛出来,贺太觉得有些烫手。

他双手捧着酒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徐两两可能出现的几个国家都已调查过,没有线索。”

徐玺微微蹙眉,原本的和颜悦色瞬间阴云密布。

贺太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他将头垂得更低,声音也更加地沉了几分,“出入境的那里也有人根据徐两两和郁肆的证件照进行了对比,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真是越往下说,越没有底气。

碰到徐两两的问题,贺太就觉得头大。

他也搞不懂,那个平日里书呆子似的小姐,怎么会这么灵活,消失得这么的彻底。

贺太就差让人掘地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