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棍一松一紧,接连三次之后,孟知州一抬手,衙役方才暂停。
只听林掌柜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由于太过痛疼,就连嘴唇都已经变的毫无血色,脸上精神全无,神情恍惚,全身无力,瘫坐在地,连说出一个字的力气都没了。
孟知州看着瘫坐在堂下的林掌柜,不咸不淡的问道:“林牧,你大小是个药铺掌柜,也是个体面人,不管你受何人指示,到了本州面前还是乖乖说出来,不然刑具挨个尝一遍,弄的遍体鳞伤,一身是血,自己受罪不说,也让街坊邻居笑话。你也是一家之主,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只要乖乖说出幕后之人是谁,是谁犯下二十三起命案,只要你没动手杀人,本州便可留你一命。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时间一到,还嘴硬不说,一旦再上刑具,可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你要知道,即使你闭口不说,单凭本州手里的证据,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说完,便冷冷的盯着他,不再发一言。
林掌柜瘫坐在地,额头上汗如雨下,手疼直哆嗦,双目紧闭,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似乎又在取舍。
良久之后,半柱香时间快到,他忽然睁眼,勉强坐起身来,看着眼神不善的孟知州,沉声道:“小人招,小人招了真能不死吗?”
孟知州似乎并不着急,慢慢道:“那要看你是不是主谋,是不是你让凶手杀了他们。想好了就说吧。”
林掌柜急道:“不是小人杀的,小人没让他们杀人,是他们昨天来找小人,小人只是跟他们透露一些消息,他们杀人跟小人无关啊!”
“他们是谁?”孟知州立即追问,虽然他能猜到可能是某些人,但没有证据可不好说话。
林掌柜脸上似有为难之色,犹豫片刻之后,回道:“是城里胡将军。”
“哪个胡将军?姓名叫什么?你们是如何密谋的?”孟知州心下稍定,果然是城中禁军所为。
既然已经说了,林掌柜索性豁出去了,马上回道:“那个将军叫胡昆,昨天中午接收完药材之后,他忽然派人来找小人,说有急事在‘清宁茶楼’相见,小人便急忙去了。去了之后,他便向小人讨要从建宁府运送药材回剑蒲的二十三人姓名和住址,小人问他有何用处,他说他们涉嫌探知禁军机密,要对他们严加监视一段时间,确保他们不会泄露机密之后,就不会再监视他们,他要小人也要保密,不能跟第三人说起此事。小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他们是禁军,小人也不敢多问,就把二十三人的信息全都告诉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夜把所有人都杀了,今早得知这个消息,小人去找他们,他们叫小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要灭小人满门。小人也不知道他们会杀人,求大人为小人做主!”
孟知州眉头微微一动,禁军居然嚣张到如此地步,不过随即追问道:“你是如何认识这个胡昆的,认识多久了?可有利益交易?全部一一道明,本州方可保你性命,若你所言不尽不实,本州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