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褚时显在嘴边默念那名字。
难怪前世褚成四面楚歌,人人退避三舍,不止是怕被借钱,也怕晦气,惹上了不能惹的人。
褚时显下颚紧绷,满心的恨意无法宣泄。
知道仇人是谁,和马上行施报复是两回事。实力相差巨大。
还有王长贵,善恶姑且不论,这件事明摆着王长贵比褚家更为知悉内情,说不准打着挑唆双方斗气,好从中渔利的主意。
褚时显紧接着想到汪大庆代为照顾的小三,来自于王长贵名下的僖福会,他倏然冷笑。
这些牛鬼蛇神们,各有计较,都拿褚家当做砧板上的一块肥肉?
他指尖下意识的敲击方向盘,紧接着加速。
褚时显已经厌烦了装神弄鬼,在暗影中谋算的王长贵,与其猜测对方用意,不如当面去碰一碰。那位他家暂时碰不起,王长贵的话,有褚成存在的褚家可不惧。
还是僖福会那层隐秘楼层,还是走廊尽头的房间。
王长贵大概才睡醒,从里头房间出来时,只穿一套睡衣。
褚时显不由有些分神,这么随意地出来见客,王长贵是暗示不把他当外人,还是暗示对褚家并无攻击性?
他直截了当问:“那女的你安排的?”
对他的不客气,王长贵不以为忤,点头说:“她本来有其他用处。哪知竟然有了肚子。”
褚时显略作思索,又问:“那我利用汪海涛撞了她,是你计划内,还是计划外?计划外,不是坏了你的事?计划内的话,等孩子生下来不更好?捏个把柄。”
“作风问题只能当做落井下石时的石头,当做踹他下井的那一脚,力道远不够。”
王长贵话语里满满的恶意,毫不掩饰,他挥挥手,继续答说:“我没计划,我一直以为你叔比你爸更精明更善取巧,没想到他一直没查出汪大庆和那位的联系,只能转为提醒你。”
“提醒我子嗣问题,还说得那么模棱两可,王叔叔你不怕我误会?我要是怀疑我爸,王叔叔你的谋算不就落空了?”
王长贵笑一笑,避而不答,走到酒柜旁,问他:“喝什么?”
“谢谢,不用了。”褚时显放缓呼吸,静下心绪,继续问:“王叔叔有落井下石的计划?”
“我一个旁门左道,衣角都够不着人家的。”王长贵自斟自饮一口,然后在褚时显旁座的沙发坐下,望住褚时显,“想来想去,最好还是找帮手,最好的帮手应该和我拥有共同的敌人。”
褚时显默然失语。很显然,王长贵了解的事情不少,他是在汪大庆身边和新华都内部放了棋子,还是……
王长贵用肯定语气问:“现在你应该明白汪大庆打算做什么了?他搞的新公司恒庆,法人是他舅哥,总经理是新华都杨立方的老伙计。偷偷摸摸的和外人联手,汪大庆明摆着是冲自己人去的。就算你爸现在不知道厉害,等开春这次首场土拍,见了真章该知道厉害了。”
褚时显不易察觉地缓缓吁出一口气。无论汪大庆还是王长贵,两者显然都不知道他爸褚成的打算。
去年他已经托付赵志扬向褚成提交报告,警示08年的危机。有去年国庆黄金周,销售畅旺的事实,这份报告在泰元内部被视为危言耸听,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