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汉服,褚时显最大的感受是“装逼”。
为了迁就那条裙子,哦,下裳,他走路都开始装起来了。
步子小了,娘炮;步子大了,走光——虽然他里头还有条五分裤。
所以古时候讲究的家庭,学童开蒙就要学行步的仪态。1
装逼的好处是,他和谢晓桐一路安步当车,从信部回江大本部,一路收获眼球无数。
据说江大有人统计过,社团林立,有数百之多。每年的社团招新日,号称百团大战。
褚时显和谢晓桐到的时候,满目的伞棚。站远了大致数了数,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足见竞争激烈。
汉服社分在艺术类社团,在一众社团中,可谓佼佼不群,因为冯兰兰和社团成员们都穿上了汉服,相比大多数灰头土脸的学生们,太显眼了。
不过等谢晓桐和褚时显结伴到来,身为汉服社唯一的男性,个头又特别拔高,褚时显自然成为备受瞩目的那个。
褚时显拿了宣传单,正反两面看过,点头称许说:“设计和布局都不错。”
“那当然了,总不能让你白花钱。”自汉服社创建,他包揽了大部分行政开销,比如印刷品和对外活动时的经费。尽管冯兰兰清楚这点钱对褚时显来说,零花也未必算得上,但她是认真负责的个性,每次活动结束,都会上交一份详尽的收支明细。
冯兰兰得意地炫耀:“老褚,我们副社长工作能力不错吧?这审美水平,最起码比我强。”
听说是谢晓桐设计的,褚时显兴趣大增,再次认真看了手里的宣传单,连连点头。“她以后可以往ui方向发展,有灵性。”
冯兰兰拦住他:“今天不提工作好吧?我们是来玩的。”
褚时显抬头问谢晓桐:“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谢晓桐正和相熟的社团成员聊着天,听他特意来问,耳际一阵同学们的轻笑,她不无羞赧地说:“玩什么?今天是要干活的。”
冯兰兰笑出声:“对的对的,你也不能干站着,老褚你是来揽客的,站前面去。”
褚时显被一团女将合伙轰出伞棚,瞬时一愕,伞棚外也有几个女生,挽着手,羞羞答答地正在往他的方向看。发现他的目光转来,几个女生像炸了窝的喜鹊,吱吱喳喳地跑远了。
“同学,同学。”他越喊,人跑得越快。
身后笑声不绝,回头看去,笑他的人中正有谢晓桐。
想他前世好歹也是销售小能手,北上燕京初入行时,开过晨会宣过誓,打过鸡血跳过操,还有著名的抓钱舞,谁也没他更妖娆。
不能因为环境转变,就遗忘了皮厚肉糙这项基本的谋生本领。
“总要做点宣传吧,这么干等不是办法。”他问谢晓桐:“要不我们跳广场舞?”
谢晓桐一脸震惊莫名,不知他是逗呢还是来真的。
“抓钱舞你会吗?”
“不会。”谢晓桐连连摇头,紧接着补充,“也不想学。”
他深表遗憾:“那就只能发传单了。”
谢晓桐提醒他:“传单没有印多少,大家都想省钱。最好还是,拉客。”
“走吧。”他说,“我们到入口附近去。不然等人过来,全是大社团挑剩下的。”
谢晓桐迟疑地问:“我也去?可我刚和人约——”
褚时显抢先说:“一起。没你我没积极性。”
说话间,已经有不少同学络绎地走进梅操。不久后,梅操的主要出入口前,出现了一对俊男美女,男生气质轩昂,女生婉约动人,好像画儿一样。
当即有今年的新生围拢来。
有人喊:“这扮的是李逍遥和赵灵儿!”——这是去年大热的《仙剑》的小迷妹。
也有人喊:“明明是张小凡和陆雪琪。”——这是《诛仙》的死忠粉。
褚时显清清嗓子,说:“同学们,大家好,我们是江大晴川汉服社的成员。我们汉服社有志于弘扬传统文化,组织各种活动,令大家感受传统的美……”
不久后,守在梅操的各社团负责人被气疯了,大家都是守株待兔,有新生来咨询时问问兴趣爱好,时间安排,没见过这种不守规矩的,全堵在出入口,里面清净得苍蝇都有空生崽儿了。
社联部部长干事跑来维持秩序时,褚时显有些委屈,围观的同学很多,真正愿意填表加入的没几个。就像当初樱花节,三社的表演造成了轰动效应,当时报名者众,可热议转淡后,后续的活动没多少人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