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最适宜她与宁婼这个年纪的姑娘家戴,像小江后这样的身份和年纪,就有些不太适合了。
“就是它了。”小江后将盒子打开看了两眼,眼底有些怀念的神色,可以看出她所言不假,这对发簪对她而言或许真的有些特殊的意义,“云瑕,为太子妃戴上看看。”
“是。”云瑕躬身应道。
两个宫人也迅速搬来椅凳让宁婼可以坐下。
待云瑕为她簪好花簪后,宁婼伸手碰了花簪垂下的流苏,正欲起身,小江后却抬抬手说:“没事,坐着吧。”
而柳乐凤至此都没得空能说上一句话,就像她方才拉着小江后说话让宁婼受冷落似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且这看上去,倒还像是小江后拉着宁婼冷落柳乐凤。
“这簪子你戴正合适,送你了。”小江后欣赏了会宁婼,越看越觉得宁婼耐看,她都不介意宁婼的身份不够高配不上萧云渊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宁婼身子弱,恐怕生育困难。
宁婼对小江后道谢:“谢谢母后。”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小江后叹了口气,告诉宁婼她可以回去了,“往后,你和其他人一样,没逢初一、十五过来请安就行了,别的日子不用来了。”
宁婼愣了一瞬,下意识道:“可是母后,这于礼……”
柳乐凤也有些怔愣,还有些慌乱——难道小江后知道她方才对宁婼说的那些话了吗?
随后,小江后说了句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话:“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执著于这些虚礼。天气也渐渐凉了,东宫到华昭宫还是有些远的,你身子本就要好好养着,别走动受风了。”
宁婼又笑着柔声道:“那我如果想念母后了,可以来华昭宫见见母后,陪您聊聊吗?”
“可以啊。”小江后扬声爽快道,“就是别来的太早,天冷了,本宫也想多睡会觉。”
“好。”宁婼温顺地答应下了,又规规矩矩地对小江后行礼离开。
柳乐凤站在原地,盯着宁婼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乐凤。”小江后开口唤她。
柳乐凤赶紧回她:“姑姑?”
小江后凤眼微垂,染着红丹蔻的手指在桌面上的妆箧上缓缓移着,而后停在一支比她此刻头上戴的还要华丽贵重的另外一支凤钗上。
她问柳乐凤:“你看看这支发簪,你觉着好看吗?”
柳乐凤望着凤钗,心脏不受控地狂跳着,点头道:“……好看。”
“方才见你一直盯着本宫送给太子妃紫阳花簪,眼里满是艳羡。”小江后笑了,“所以本宫也想送你支簪子。”
凤钗是皇后才能戴的东西,除了皇后赏赐之外,旁人绝不可轻易戴上,小江后此言,是要将凤钗送给她吗?连宁婼都没得赏的凤钗,却被她拿到了。
“来,坐到这里来。”
下一刻,小江后甚至直接起身让柳乐凤坐到了她方才坐的位置上,抬手轻轻压着她的肩。
柳乐凤激动难抑,可小江后没让她高兴太久,就说:“可惜啊,这凤钗是皇后才能戴的发簪,你不能戴。”
柳乐凤怔住了。
小江后却还是笑着,将凤钗放了回去,手指又在首饰寻找着另外的发簪,像是在闲聊似的与柳乐凤说话,又随手将一支海棠花粉玉发簪钗饰到她的发髻上:“你其余姐妹都差不多回金陵去了,你打算何时回去呢?”
“姑姑!”柳乐凤立刻从椅凳上下来,跪在小江后身前,无暇去欣赏小江后为她戴上的发簪,神情惶然,“乐凤做错了什么,您要让乐凤回去?”
“诶呀,这好好说着话呢,你跪什么?”小江后嘴上随是这样说的,却没伸手将柳乐凤从地上扶起。
“你问太子妃,不知为何本宫要每日让她过来请安,乐凤,你替姑姑选了簪子,不如你也替姑姑猜猜,本宫为什么要让宁婼日日过来请安呢?又为什么,本宫现在不让她来了?”
“你那么懂本宫的心思,你知道本宫此刻在想什么吗?”
柳乐凤不敢抬头,身体一直在抖,带着哭腔道:“乐凤、乐凤……只是想在姑姑身边侍奉您,多陪陪您啊。”
“你陪我?”小江后反问她,语气淡淡,“你又不是女儿,也不是我儿媳,在我身边陪我做什么?陪我侍奉我的事,有太子妃,有五公主会做。你也十六了,总不可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吧?”
柳乐凤仰起下巴,望向小江后:“如果姑姑准许,乐凤是愿意的。”
“这支花簪挺配你的。”小江后闻言不置可否,伸手碰了碰柳乐凤头上的海棠花发簪,“但是本宫觉得你不太适合这粉红,还是适合正红色些。”
为妾者,嫁人时不可穿红,只能穿粉红。
唯有正妻,才可以穿一身正红入门。
可有了小江后先前那些话,柳乐凤不会再认为小江后会让她做萧云渊的正妻——小江后让她做的,是别人的正妻。
而小江后接下来所言,也的确坐实了柳乐凤的猜测:“可正红,你在京城不能戴,你明白本宫意思吗?”
柳乐凤眼泪簌簌从腮边滑下,颤声道:“乐凤明白了。”
“明白就好。”自始至终,小江后都没把柳乐凤从地上扶起,她对云瑕说,“云瑕,再送乐凤一副正红玉的头面,就当作本宫送她的嫁妆,送她出宫回金陵去吧。”
“是,娘娘。”云瑕恭敬应道,带着柳乐凤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后,云瑕才回到华昭宫,对小江后行礼:“娘娘。”
小江后眼睛没抬一下,问她:“人送走了?”
云瑕道:“是的,路上一直哭哭啼啼的。”
“唉,毕竟不是姓江的,眼界也就只能如此了。”小江后杵着额头又是一声叹息,“你知道太子前几日来找我,说了些什么吗?”
云瑕摇头:“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