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严采不顾母亲的阻拦、父亲的叹息,毅然报考了警校。以她的资质,当然无法企及银笛奖的高度,然而,那个残酷的训练学校里曾经待过的当代木兰,异常强烈地说服了她,要遵从自己的心意,走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人生之路。
她期待,可以扮演一个彰显正义、惩恶扬善的角色。她同样期待,在风刀霜剑之下,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女子也能优秀如斯。
青春,总要有些疯狂的拼搏,才能无悔。
顺利毕业,与她而言,颇费了些功夫,但也终究成功实现。只是,她期冀在出更后重逢心中偶像的愿望,却再也没有下文。
银笛奖得主在初出更的一年里,常常以臂上的红线显赫于人群。严采曾以此为标志,在警队里展开了长时间的寻寻觅觅,只换来是冷冷清清的结果,凄凄惨惨戚戚的失落。
那位小山师姐,不在军装巡逻小队,不在刑事侦查队,不在机动部队……所有红线警员存在过的地方,所有姓名里与“山”相关的巾帼枭雄,都与她无关。
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在警队里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算一算,从毕业之日计起,距今已有七年。
七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人们常用七年之痒来形容一段关系的瓶颈之期,是越过还是从此堕入尘寰,需要恰当的经营。
于她而言,想要重逢的人,想要经营的关系,目前依旧杳无音讯。
当记忆的闸门缓缓关闭,严采发现,大sir家的舞会已然结束,而她,已经从慕容玖的顺风车上落地,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徘徊了许久。
心中的空洞无法填补,她想要一点酒精的作用,于是掉头转向了尖沙咀,随机选择了一家迪厅。
心不在焉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招牌“星野”。
厉嘉瞳悠然地蜷在沙发一角,冷眼看着厅中来往的人群。霓虹灯明灭,震耳欲聋的音乐催的她昏昏欲睡,却迟迟未能入眠。
严采的光临,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吧台内几乎每一位调酒师和侍应生都认得,她是前不久随大部队前往踩场的女警之一。
厉嘉瞳懒懒地斜视一眼,只当她又来巡查,心中不免一声冷笑。当日人多势众也扑了个空、怏然而归,如今她单枪匹马,又能成何威胁呢?
她站起身,利落地向门外走去,欲寻觅警方的公务车辆所在。路过严采的身旁,她目不斜视,却毫无预警地听到了她口中的喃声自语:“小山……小山……”
厉嘉瞳的心中,迅速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梗塞。她早就知晓,那日查场时,严采的问候语并非滥用了老套的模板,而是源于过往的留痕。如今严采斜倚卡座上,凭酒寄意,唇齿间嚅嗫出的名字,却成了她心底不可触碰的一座矮坟。
眼下不是自掘坟墓的时候。厉嘉瞳毅然越过严采,对她的举动视而不见、听若未闻,双脚疾步跨出了屋外。
出乎意料,门外空空如也,寂寞如常。向左向右近百米,漫步不过十来分钟的来回路程。厉嘉瞳行至尽头,街南街北皆是一目了然,没有任何埋伏的存在。她环顾四周片刻,终于放心确认,严采今夜的造访,应该只是前来买醉。
当她回到堂厅之中时,那位独来独往的小警花已经离去,刚才流连的座位上,只剩下半瓶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