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盛酒楼的招聘会由六阿哥主持,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几乎吸引了整个京城的注意力。
朝堂上,连索额图都停下了和礼部的对掐,将目光投注在六阿哥身上。随着大阿哥的势力越发壮大,下面的小阿哥一个个长大,他的危机感越发严重,他对太子说道:“六阿哥广招门人,心怀不轨,其心可诛,殿下怎能就这么看着他壮大声势,收拢人才?”
太子冷着脸道:“叔祖能看出来的东西,汗阿玛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汗阿玛既然没有出言阻止,那便是默认。汗阿玛都同意的事情,叔祖偏偏要唱反调,莫不是想要要和汗阿玛作对?”
索额图头上流下了冷汗:“可是太子爷,皇上宠爱幼子,对我们来说并非好事……”
“叔祖若是有时间,还不如尽早与礼部确定大婚议程,早定婚期,将太子妃迎进宫中。”太子对索额图和礼部为了一点点分歧就撕的满紫禁城皆知的行为已经非常不满。
他知道索额图是想借此事压制大阿哥,但皇太子的大婚,和皇子的婚事,天然就不同。皇子大婚,不过就是皇上的儿子结婚罢了,而太子大婚,乃是举国欢庆的重事,这意味着皇太子已经成年,可以进入朝堂参与政事;也意味着这个国家会一直传承下去。这么一直纠结着小细节,有什么用呢?
索额图这是头一回被太子甩了冷脸,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被兜头浇了一头冰水,脑袋瞬间就清醒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是太子,是他和赫舍里家的依仗。太子不是工具人,他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意,若是他一直将太子当成打压其他人的工具,自己只怕会输得很惨。
索额图按捺住了心中的慌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是,奴才明白了。”
另一边,明珠也按下了对此事疑惑不解的大阿哥,道:“六阿哥都说了,他不招门人,那么那些人,就不是门人,你着什么急?”
皇阿哥的门人,不是那么好做的。譬如大阿哥这里,多少有名有姓有官职的人投过来,他还不惜得要,六阿哥招的那些人,都是闲赋在家找不着差事的。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招了又有什么用?
为期几天的招聘中,六阿哥以自己独到的眼光,在这些郁郁不得志的满人中挑选出了几颗沙海遗珠,除了他原本就想要的管理和技术方面的人才之外,他还找到了几个化学、数学和物理方面的偏才。
得知六阿哥在招聘人才后,涨潮带着家人投奔了过来。他道:“草民蒙格格看重,帮着出版了所撰写的杂文。草民是读书人,知恩图报这个词还是懂的。如今格格正值用人之际,草民虽没有什么本事,但帮着记记账,看看文书还是可以的。”
他不仅自己过来了,还将好些同窗以及那些和黄履庄志同道合的人才也推荐了过来,这一批人,有文化有思想有内涵,是真正的读书人,结果,他们也确实成为了明华的左右手,为明华在清朝的事业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至于梅文鼎,更是给他推荐了一个重量级数学人才——杜知耕。这位杜先生,是清朝有名的布衣数学家,在天文、地理、律吕、历法、声韵、算学、医学都有深入的研究。他的到来,将会对自己的研究带来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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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之下,佃农挥舞着镰刀收割麦子。汗水从额头上,从脸上滚滚而下,手臂已经抬不起来,腰也酸痛的不像是他们自己的,但他们还是不愿意停下,想要再多割一亩地。
现在这个农庄的主人是皇宫里的格格,是未来的六福晋。她说,这一次抢收,按他们各自收割的小麦重量给工钱。每收割一百斤,就给十个铜板,干的越多,赚到的钱也越多。所以,即便现在烈日当空,他们也不舍得休息一下。
没过一会儿,一阵“当当当”的铜锣敲击声从四处响了起来,很快传遍了整个农庄。
有几个人骑着几辆三轮车,停在了大树的阴影下。三轮车上,放着几口大瓷缸,大瓷缸的下面,装了一个木制的水龙头。大瓷缸的边上,还放着两个大篮子,篮子上面,用布巾盖着。
停下车的人,站在阴影底下喊道:“太阳太烈了,到点休息了!要结账的去另一边,排好队,一个个来!”
老汉憋着劲,还想要再割点麦子。他现在多干点,一会儿就能多领点钱。
他的儿子抹去额头上的汗,从田埂上拿起两个竹筒做的装水器挂在肩膀上,然后走到老汉身边,将他割下的麦子都收到竹编的大篓子里,把一块写了“52号”的木条系在上面,对老汉说道:“爹,先歇歇吧,天太热了,再干下去,身上就该晒裂了,咱们下午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