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猥琐男,有恶毒路人,有又酸又刻薄的别家粉丝也在同一时刻纷纷留言。
“早就说梅笙遥长得不像他爸,梅衡这帽子不知道戴了多少年啧啧啧……”
“听说闻枫跟谁都能睡,梅笙遥搞不好生下来就被传染那个啥了吧?”
“corona一出道资源就这么好,难道说……”
这些恶心至极的评论出现没多久,就立刻被复制粘贴的文案压到尽头,好事者连翻几页也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的揣测,侮辱,中伤,被精准卡掉凭空蒸发,所有主流新闻账号下面的评论第一眼看过去,有成百上千颗宝石在熠熠闪光。
「小狮子梅笙遥了解一下!corona最强男团新歌出啦!」
「营销号还加班呢?看八卦有什么好玩的,来了解下全能ace霍刃!作曲天才谢敛昀!最强主舞梅笙遥!华丽vocal池霁!情歌超酥龙三少!钢琴美人薄玦!」
霍刃接过鼠标一条一条的看下去,目光同样诧异而动摇。
他原本以为只有他们和姜叔在应对这场暴雨洪流。
所有人都在。
有粉丝眼睛哭红了都在咬着牙点赞控评,有人在超话广场紧急p更多照片出来做安利宣传图。
她们在控评文案中放满彩虹花朵还有星星,仿佛要把所有美好都呈递到他们面前。
然后驱散一切污浊黑暗。
阴毒恶意在这一夜万箭齐发,却被一重又一重的屏障挡在了外面。
spf,姜叔,裴老板,所有粉丝,他们此时此刻,都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哪怕暴雨倾盆,哪怕寒风肃杀。
梅衡坐在沙发旁,靠在梅笙遥身旁低低道:“这件事……是爸爸没有处理好。”
“对不起。”
“不用道歉。”梅笙遥突然道。
“什么?”
“您不欠我什么。也更不欠她什么。”梅笙遥侧头看着他,深呼吸道:“爸,十七年了。该断的,我们要断。”
梅衡忽然有些不认识他面前的这个孩子。
遥遥这几年长的越来越高,一点都不像十二岁时的小不点。
十岁多一点的时候都还在偷偷找自己哭鼻子要妈妈,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他的演出服上,临上场前还得赶时间换衣服补妆顺带哄孩子。
现在这个眼神坚定的孩子……也是遥遥?
“你……一直很想妈妈。”他迟疑道:“网上说的那些风言风语,你都不要往心里去,都是假的……”
没有等男人强撑着把谎言说完,梅笙遥已经起身抱紧了他。
“爸。”他哑声道:“我也十七了。”
“您以前一个人照顾我的时候……真的好难。”
“我知道的。”
梅衡许多年没有被拥抱过。他会不断地鼓励遥遥,给他拥抱和爱,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理解包容。
在被梅笙遥抱紧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走了好远的路,早就累到喘不过气。
“断。”男人闭上眼,抱紧他的孩子仓促道:“不疼的,断掉了就好了。”
少年抱着他无声点头,始终没有流一滴泪。
大家在沙发和地铺上一块睡了三四个小时。
早上八点半姜叔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身后助理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早餐。
“糯米包油条,三鲜豆皮,炸酱面,米酒酿汤圆。”
大叔一夜没睡,衣摆上散着雨水湿了又干的土腥味。
“先吃,吃了我们谈事情。”
姜叔把局势稳住了。
三大核心代言一个都没有丢,同时网络阵线几乎被全部守住。
舆论的整体风向都集中到闻枫一人的丑闻上,但凡有人要谈论梅笙遥,都会被其他人齐心协力地怼回去——不要扯无关的未成年人进来!
虽然还有少部分人盼着事情越脏越好,但大部分人都已经达成一致,默契地保护着这个素昧平生的少年。
母亲糊涂犯的错,不要让那个小孩来承担。
“我的新闻发布会在中午十点。”梅衡已经换了身干净西装,除了气色略差外其他都维持的很好:“她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离婚的讯息会一起公布。”
现在已经在风口浪尖上,要速战速决平息事端,不能再拖长时间。
“我和你一起去。”梅笙遥不假思索道。
“你别去,”姜恕条件反射道:“你去干什么?你受得了那些记者?”
“我必须去。”梅笙遥束紧领带,栗色碎发梳的一丝不乱。
他转身看向他们时,眼中带着一夜蜕变出来的锋芒。
“就当做是她最后送给我的一场成人礼。”
最后四人决定陪着遥遥梅衡离开十七楼,独留霍刃和姜叔站在行政楼大会议厅的门口。
霍刃是队长,遇到重大决策时必须在场。
“我得把你们的档期临时改掉。”姜叔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听着像破鼓风机,还呛着烟味:“这两个月,你们不要曝光太多,综艺演唱会也全都往后放。”
“违约金公司赔得起,我也赔得起,都是钱的事。”
“可是遥遥不管怎么说还没长大,他不能有闪失。”
霍刃陪他在门口静静站着。
他清楚经纪人这会儿不是在临时解释道理,其实是在给姜叔他自己再三打气。
如果这样做,所有已经布置完毕的资源都需要强行更改时间。
这两个月的缓冲期不仅会给公司带来大额损失,也代表corona的曝光会骤然降低,极有可能被同时期爆发的新生男团后来居上。
这不是儿戏,是要与所有公司高层达成一致的决策。
“叔的压力太大了。”姜恕知道这孩子是个明白人,伸手拍拍他的肩:“你反正也成年了,帮叔分点。”
霍刃颔首点头,抬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目光与长桌另一侧的裴如也迎面对上。
他双指扶正领带,直视着男人沉稳开口。
“嗯,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