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黛西才刚刚睡醒,就被黑着脸站在旁边的人问罪了。
清手边是扶着一把剑的,银白的剑鞘是镂空的,剑鞘上雕刻着百合花形,工艺精湛。这把剑他也不是总藏着的,黛西以前在奎尔密林的时候见过几次,只是从未仔细看过而已。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天神专属的佩剑,和她常用的铁匠铺能买到的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黛西总觉得,也许他下一刻就打算拔剑砍人了。
“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黛西动弹了一下,她只觉得身体骨骼错位,没有缠绷带的右手臂上是好几条青黄的痕迹。她这时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喝高之后都做过什么事情了,这一身伤到底是她从楼上跳下去了,还是喝断片的时候被打了?
想了半天之后,黛西困惑地摇了摇头。
“你昨天扯我的头发,捏我脸,还咬我。”清撩起袖子,给她看那几个咬出血的牙印。“还非要抠我美瞳。”
他每说一条罪状,黛西就会缩一缩。现在她不用怀疑自己身上的伤是哪来的了,根本不用想了,肯定是被某位天神打了。不过黛西似乎是低估了清的耐心,虽然天神总会说她烦,却没有做出过敲头和语言警告之外的行为。
所以这一身伤的来源还另有说法。
“哦,还吐了我一身,沙发和地毯也都不能要了。”
黛西抱住了头。
“我去换衣服的时候,你一直跟着我,用脑袋撞我房间门。撞着撞着就消停了,自己走到楼梯那里,装作失足滚下去了。借此机会又哭又闹,还非要我陪睡。”
黛西赶紧抬起头,清绝对没看漏她眼睛里一瞬间闪过去的兴奋。
“所以您……”
清及时打断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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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页一页地翻着黑暗圣典。
不过她的心思完全没扑在上面,到现在还在挂念着某个把她提溜出房间后就冷漠地锁死门的男人。那冷冷地说出“我要补觉”的样子也很帅啊,黛西趴在书上,无药可救地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
她大概是病得不轻吧。
黛西摇了摇头,拿起羽毛笔在草纸上构筑出公式。
黑暗圣典中的魔法非常没原则,构造不完整,从一个思路忽然跳到另一个思路,毫无逻辑可言。撕掉的那几页具体到底写了些什么,她实在无法猜测出来了。本来打算去问问清的,但是人嘛,总是一鼓作气二衰三竭的,她之前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好不容易想起来,却因为昨天自己做的那些蠢事不敢再跑去打扰清了。
而且……
黛西摸了摸放在一边的狐狸面具。
她总有种感觉,唯独这件事,清无法带给他安全感。
这张狐狸面具的存在让她觉得理所当然,黑色协会曾经遍布整个帝国,哪怕是圣城的神官,也不一定就能够将这些人清洗干净。再者,黛西之前混迹于黑色协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以那些带着动物面具的人们的性格,没有一个让他们心服口服的领导者的话,恐怕是不可能汇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