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刚怀孕没多久,身体没什么力气,原本想去背江戈上车,试了一下后还是有些吃力。
谢星阑连忙说:“老师,我来背他吧,我有力气。”
说着,谢星阑就把江戈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想背着他上车,江戈却突然之间反应极大地挣扎起来,他死死咬着嘴唇,面色苍白,像触电了一般,不要谢星阑背,硬是往后退。
他没有右边小腿,平时也鲜少站立,腿部肌肉退化萎缩,一离开支撑点,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阵惊呼,车上的同学也纷纷趴到窗边看。
孟静赶紧去扶他,扶起来才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
谢星阑都懵了,他不过就是去背他而已,平时男孩子之间玩玩闹闹,背一下也不算什么吧。江戈这是干嘛?
“小戈?没事吧?有没有哪摔痛了?”孟静急急地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
江戈脸上都是灰尘,他垂着眼,躲避谢星阑的目光,像是艰难地想维持自己最后一丝自尊般,他用力扯着裤子想尽可能地掩饰一下自己的残缺。
孟静感觉出了什么,她对谢星阑说:“阿招,你先上车。”
谢星阑哦了一声,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儿无意间伤害到江戈了。
最后江戈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
他脸色惨白地坚持要一个人在那等保姆来接,孟静只好托保安室的大叔帮忙多照顾几眼。
江戈目送大巴车开走,越来越远。
他一个人待在门口,手里紧紧握着谢星阑的保温杯。
半晌,他闭了闭眼,牙关咬到酸疼,眼眶也一阵阵酸涩。
他一点也不想成为谢星阑的麻烦。
连拿工资照顾他的保姆都会嫌弃他这个残废,如果让谢星阑来扶他背他,总有一天谢星阑会嫌烦的。
而且谢星阑有好多朋友,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没差。
他不在乎其他任何人怎么看他。可是一想到谢星阑可能会嫌弃他,继而远离他,他就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痛苦像潮水一样迎头扑来。
他真的……好想快点站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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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江戈一直不曾来过学校。
期末考试的时候,他那个位置也空缺着,所幸小学时的考试也没那么重要,江戈平时成绩那么优异,因病缺考而已,学校根本不会小题大做。
寒假期间,谢星阑开始去练车。
他现在年纪还小,只能去场地上跑跑儿童卡丁车。
谢旻也爱车,两兄弟一拍即合,天天往练车场跑。
就这样玩了一个寒假,临近开学,谢星阑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写作业。
以前有江戈帮他写,谢星阑都很久没动过笔了,猛地要写完这么厚的几本寒假作业,他都快绝望地以头抢地看看能不能穿回上辈子去。
谢星阑跑去找李小彬,李小彬跟他差不多德行,也只写了一点,两人愁眉苦脸地开始通宵抄作业。
也不管正不正确了,反正把空全填上,就行了。
新学期报道那天,教室里闹哄哄的。
小组组长在收作业,很多同学还在埋头奋笔疾书。
谢星阑平时的作业写得特好,百分百正确率,不少同学把他的作业本奉为圣经。这次又有人来问他要作业抄,谢星阑心想反正孟静最多写个阅字,她怀孕了,没那么多空一一批阅学生的作业,应该没事。
他就把作业本借给同学们传阅照抄了。
很快,一名高高瘦瘦的女老师拿着花名册走进了三年一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