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安:我好像怒刷了一堆的好感度。
三名大夫未多做停留,连寒暄都未有几句,就急着去忙该做的事了。为了让原随云能静养,屋内只留了两个侍女照看,柏安安自觉发挥不了什么用处,轻轻叹了口气,同样打算离开。只是她刚转身,便听到床上的原随云虚弱地叫了声:“师父。”
柏安安没想到原随云居然还没睡着,连忙走到床边,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这时才能看清原随云的模样。
猛然袭来的病痛洗去了少年往日的神采飞扬,又犹如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他虽带着笑,又不复先前的从容自得,隐隐露出了让人心疼的虚弱。他平日里总要将自己伪装得与常人无异,哪怕什么也看不见,也要装作看得见一样,目光也随着动作而移动,只是此时,他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他闭着眼,躺在床上,额上的汗水虽已被擦去,但曾被润湿的额边碎发还是紧贴在肌肤上,他的脸上也不见血色,嘴唇也是一样的苍白。
原随云作势要从床上坐起来,侍女正要上前帮忙,柏安安已伸手扶住了他。原随云一愣,趁机双手攀在她身上,等到侍女帮他将身后的枕头垫高,才不舍地松开手。
他道:“师父放心,我没事的。”
他只是想让柏安安不必担心,却不知他如今的模样,再配上这句话,就像是犯了错在道歉的小孩,乖巧得不得了。
柏安安正要母爱泛滥,却见原随云的眼角又渗出了淡淡的血水,连忙拿起床边的帕子擦拭,惊道:“怎么又流血了,快,快去叫大夫!”
原随云却又叫住侍女,解释着:“无事的,因为方才一直躺着,血水并未全部流出,擦净了就没事了。”
果然,帕子上只有浅浅的两点血色,这血并非是新流出的。
柏安安迟疑着问:“从前你也经常遇上这种情况?每次都是这个症状,这…这也……”
这也太恐怖了。
原随云淡淡道:“也不是,每次犯病都有区别,只是双眼流血泪是最常见的,也就渐渐习惯了。”
他顿了顿,将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柏安安先不要说话,他又稍稍偏着脑袋,似在侧耳细听着什么,良久,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迟疑着说:“父亲……似乎很生气。”
柏安安觉得他言语间实在太过可怜,也不由生出几分心疼来,她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并未多想,道:“这是自然的,虽然……庄主很关心你的伤势,你方才还吐了血,他现在肯定气的不得了。”
虽然原东园很凶,但柏安安也无法否认他对原随云的父爱。只是可惜他一心只想着让原随云成才、给原随云治眼睛,并不关心原随云的心理健康,使得原随云慢慢踏上了歧途。哎,就算成才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年纪轻轻就要葬身大海么。
柏安安心中越是腹诽原东园,嘴上就要多给他找补几句,便补充着:“父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