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早存了念想,如今他就在身侧,闭着眼轻轻靠在她身上。
岳凌呼吸屏住了,一直渴盼的事眼看就成了现实……
她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过去,压抑着紧张的心跳......
身侧的男人忽然张开了眼睛。
望着她,从迷茫到冷静,他手臂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那一瞬温暖熄灭了……岳凌心中怅然,泪凝于睫,乞求地朝他看去。
赵誉下巴紧绷,半晌吐出两个字。
“出去!”
轻飘飘的字句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无情地打在她脸上。
她心中狂跳,窘得无所遁形,多余地掩饰道:“皇上,奴婢……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是来……”
她伸手递出那碗醒酒汤,话还没说完,赵誉刷地遮了帐帘,厌恶地喝道:“滚!”
岳凌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怕,忘了哭。
短暂的一息温柔,因为他将她当成了别人。
转瞬,他对她不容情地说“滚”……
心中巨痛,脸如火烧,她顿了顿,待醒过神来,飞也似的爬起来冲了出去。
伤心,自怜,痛楚,羞耻,种种情绪紧攥着她的心房,从此再也无法正视赵誉。
一面念着,一面怨着,一心想旁人也尝尝与她一样的痛苦......
爱和恨在心里渐渐纠结成一团乱麻,独自品尝着一切艰涩的滋味。
她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可终究再也藏不住了,这丑陋不堪的旧事竟也有人看了去……
岳凌不堪一击的自尊就此碎成了无数片。以后,她还怎么见人呢……
“通传一声,谨嫔来瞧娘娘了。”
门外有人低声地说着话,岳凌擦了眼泪,扑了扑裙子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
打开门出去,正瞧见容光艳丽的福姐儿迈入皇后殿中。
岳凌冷笑一声,随在后面走了进去。
不过就是个乡野出身的丫头,比她又强在哪里?不就是一层淡漠的亲缘?不见得就比她更得信任和重视。
岳凌从小宫女手里端了盛茶的托盘,微笑着走了进去,给福姐儿递了茶,笑道:“自打从南苑回来,谨嫔娘娘好像瘦了不少。前儿皇后娘娘还念叨着,说近日谨嫔来得少,不知是不是病了呢……”
苏皇后蹙了蹙眉:“岳凌,你去帮董冰点点库房……”
岳凌嘴角噙了冷笑,行礼退了出去。
福姐儿慌忙起身告了罪:“娘娘,近来我……”
确实来得不如从前殷勤,为着光华总是在这边的缘故,想免去一些纷争。只是有的话不好当着皇后说,毕竟光华是人家的亲闺女,难道还能盼着皇后为她斥责光华么?
苏皇后摆了摆手:“你不必紧张,岳凌心直口快,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苏皇后近来每日清醒的时候不多,头疼欲裂,每每在床上睡着。便是福姐儿来过几回,也是在旁瞧她歇着的时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