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

“姐姐,姐姐……”

水荷一边唤着,一边推开了眼前的门。

纱裙拂过门槛,素手捏着一张薄笺。

待她撩起几层纱帘,看到躺在靠窗的贵妃榻上的女子时,她松了口气,急切道:“姐姐,有个没脸没皮的登徒浪子吃了豹子胆了,将花笺送上您这儿了!”

另外一只手接过她手中薄笺。

见她看着薄笺,不怒反笑。

水荷更气了:“姐姐,你可是负子楼的当家。这小人怕不是疯魔了……”

不等她继续念叨。

对方摇了摇手指头,示意她噤声。

水荷一愣。

宁卓一曲舞毕,台下掌声雷动。

不等她收起笑颜,身后早早等着的汶祝走上前。

汶祝迎上宁卓不解的眼,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腕。她勾起一抹笑容,面向这数百位宾客。

“汶祝儿搅扰各位了。”

她声音清脆动听,似黄鹂出谷。

台下或楼上的宾客们停止了嬉笑,看向汶祝。

汶祝笑容柔美,一双杏眼顾盼间尽显灵动之色。她拉上一边的宁卓,仰起头,朗声道:“今日诸位有缘在此,其间亦有不少熟客。便,知晓汶祝儿的张狂性子。这些日子,汶祝儿与宁卓姐姐闹了起来,想请各位帮姐妹两个解一解这小愁小怨。”

话音刚落,便引来阵阵笑声。

“哟,素来知道汶祝姑娘脾气倔,不曾想也恼上宁卓姑娘了?”

“汶祝姑娘这样说出来,可真是爽快,爽快极了!当真是个妙人!”

“哈哈哈,这可有趣。”

“王兄,你可先别偏心了啊。我知道你心悦宁卓姑娘久已。”

…………

听众人打趣,汶祝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露出两边脸颊的浅浅梨涡。

宁卓眼珠一转,不知汶祝怎得闹出这样事儿来。她素来贪玩脾性大,却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不等宁卓继续想,汶祝就一把拉过她。

两人站在中间。

一个灵动清丽似三月梨花。一个妩媚柔弱若艳紫丁香。

“咱们这负子楼呢,有数位花名姑娘。各个呀,都是身怀绝技,能博得诸位一笑的。汶祝儿我呢,便是其中泥作的混子,唱得了几首汉乐歌谣。可宁卓姐姐的舞,却是楼里顶好的了。”汶祝一边打趣自己,一边捂嘴笑着。

见汶祝这样活泼,众人更是笑开了。

“只不过,前几日,汶祝儿与宁卓姐姐起了争执。究其原因呢,就是这歌舞之胜。奴家二人扯了半天,也没弄出个分毫来。但请各位才子雅士,点评点评。到底是汶祝儿的歌好,还是宁卓姐姐的舞好。”汶祝双眼弯成了新月牙儿,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逗趣之色。

可是这一问,却让整个大厅静了一静。

负子楼天下闻名。

汶祝歌与宁卓舞,都是其中一绝。

如今,你要论哪个更胜一筹,却是让人犯了愁。

见众人沉默不语。

汶祝挑眉:“若有人之答,能令我二人满意。我负子楼便于今夜散了其余众客,独留其人。歌舞通宵。”

独留其人。

享尽天下美色?!

这样的好彩头在前,一下子引得众人眼中光彩连连。

“要我说,汶祝的歌清雅脱俗……”

“怎得?刚才宁卓姑娘跳舞的时候,没见你眼珠子动过啊!”

“我觉得宁卓姑娘跳的好,你说这舞本就难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