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凡哥，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厂子给开的工资不少。可是我家里孩子病了，是个难治的病，得做手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没办法看着他等死，这份钱……我真的是没办法啊……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打一顿也好，剁手也罢，只是这钱，能不能拿给我去救儿子，下半辈子我一直在厂子里做工还债都行……”

“什么玩意！？”姜凡一瞪眼睛：“这钱你还想要！？脑瓜子让门挤了吧！我真是……妈的没法说你，听三哥发落吧！”

姜凡退到一边，觍老三缓缓抬起脑袋：“我问你，这笔钱，你是怎么从保险柜里拿走的。办公室和保险柜的钥匙，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许成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准备再隐瞒什么：“厂子今天晚上的电是我给断的，钥匙是从凡哥身上弄来的。我知道进货款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在凡哥腰上挂了一份。前两天，凡哥干完活到厂子浴池冲澡，我趁机把钥匙模子印在了橡皮泥上，之后找锁匠按照模子配了两把。

本来每个月都是十五号来送货，我就想着赶在送货之前把钱拿出来，先给孩子把手术费交上。今天晚上我故意把电闸弄短路，然后趁着凡哥带人去排除故障的时候到办公室里拿走了钱。只是没想到，这个月的货提前给送了，钱的事也就被凡哥给发现了……

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我也想了，这钱如果找不到，那谁都没法出去，更别说把钱带出去。钱带不出去也就没法给我儿子交手术费，错过了手术时间，这钱就是拿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了……”

姜凡听罢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钥匙链，出声骂道：“你他妈的，聪明用不到正地方，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找死！”话毕转头道：“三哥，老许也有自己的苦衷，虽然的确是偷了钱，不过看在他是咱们厂子老员工的份上，砍手长记性就算了吧……”

觍老三道：“我没说要砍了他的手，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咱们厂子里这些员工，哪一个不是因为缺钱才来到这里没日没夜的干活。如果每个人都得让老子出手帮忙，这点进货款又能帮助的了几个。许成，我知道你有苦衷，不过规矩不能坏，我得给手下这些弟兄和厂子里的工人们一个交代。

既然进货款一分没少，念在你还要照顾儿子的份上，我不剁你的手，不过你这个人我也没办法再留。你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东西，让财务结清之前的工资，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话毕觍老三摆了摆手示意许成离开，许成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偷拿了十八万，最后却只是被工厂开除，觍老三已经顾及旧情给足了他面子。跪在地上哭着说了声‘谢谢三哥，对不起’，之后便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等许成从办公室离开，觍老三这才微微叹了口气，从面前的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五沓钞票递给姜凡：“这是五万块钱，三万补你今天颠覆的货款。剩下两万，一会许成走的时候你去送，出了厂子把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