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惹你父亲生气了,你还来找我?”邱季深怕道,“你不会也是要说高吟远的事情吧?我真的在想办法了,可是今天是没有进展了。”
“那又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爱生气罢了,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叶疏陈与她同仇敌忾道,“你不高兴,我就不提了。何必为了这个不开心?”
邱季深狐疑地看着他。
叶疏陈笑说:“怎么了?的确是他为难你在先。本来事情就棘手,他不管不顾,只管让你去做。换成他自己,肯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邱季深哪敢真附和着他的话往下说?打了个哆嗦,嘟囔说:“突然之间,脖子有点凉。”
“你以为我会帮他说话?”叶疏陈摇头,“他可不需要别人帮他说话。但你,却是我的朋友不是吗?”
邱季深含糊地“嗯”了一声。
叶疏陈似没发现她的异常,将缰绳交过去,献宝似得道:“你摸摸它呀,这马可厉害了。”
邱季深实在看不出他的城府,只觉得这年轻人目光清澈,率真坦然,不似在唬她玩。
但马就算了,过于危险。
邱季深推拒地抬起手:“下次吧。我今日没有心情。”
“骑马要什么心情?骑着骑着就有了啊!”叶疏陈拍了下她的背道,“你就是闷得太久,随我出去跑一跑,就好受了。”
邱季深不着痕迹地拉开与他的距离,道:“今日我已经被国公责骂,不敢继续怠惰。还要回县衙处理公务。见谅。”
叶疏陈无趣道:“哦,如果还是高吟远那件事情的话,我建议你不要白费力气,那是没有用的。”
邱季深:“无论如何,尽人事,听天命。我先走了。”
邱季深刚准备离去,身后那人便高声道:“我来告诉你,他为何会被余长华那厮给盯上。因为余长华先前看上了一名女子,动手动脚,却被高吟远喝止了。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就非去奸□□子。结果那女子性情刚烈,自缢身亡。余长华就顺手将这罪推到了高吟远的身上。而那女子双亲畏于权势,又收了对方银钱,于是反诬高吟远。就出了这么一桩案子。”
邱季深不明所以地看去。
“本来换一个人,不至于做到这地步,可偏偏他是高吟远啊。高家多数人都被打成了反贼,留他一个总是让人不安。再者,太后只有一个侄子,连陛下都不是她亲生的,她最骄纵的小侄,平日里为非作歹惯了,高吟远一介庶民,让他当众落了脸面,自然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讨好他,主动帮他处置了高吟远。”
叶疏陈轻飘飘道,“整件事情里,只有一个傻到天真的好人,那就是高吟远。世道如此,也是他倒霉了。”
叶疏陈歪过脑袋,问道:“你还要查什么?说不定我知道呢?”
邱季深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具体始末,皱眉道:“所以这才叫人心生同情,忿忿不平啊。”
“同情?”叶疏陈哂笑,“不平是有,不过多数是因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罢了。”
邱季深:“难道不是因为将心比心吗?”
叶疏陈:“拿什么心,比什么心?”
“你不觉得这事特别混蛋吗?”邱季深说,“相不相帮是两件事情,可愤慨总是有的吧?”
她已经觉得自己很冷静了,但看叶疏陈竟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高吟远这等人不过是蝼蚁,生死病痛又与我何关?我是上等人,为何要与下等人将心比心呢?纵然他们不满又如何,这世上人就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啊。”
他说得认真,甚至言语中透着习以为常,邱季深听得惊骇,心整个凉了半截。
邱季深脱口而出道:“不是的!”
叶疏陈:“哪里不是的?”
邱季深语气生硬:“哪里都不是!”
叶疏陈说:“这是什么道理?”
“没有道理!说不出来的道理。”
“你是在敷衍我吗?还是对我不满?”
邱季深抬步往门口走去。
“没有道理就是道理,如果这世上什么事都能说得清楚道理,就不会有人生而卑贱,有人草菅人命,有的人蒙冤受屈,有的人还习以为常。难道活该也是一种道理吗?”邱季深语速飞快道,“他要是因为作恶才被关进去的,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可如今,他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因为秉持正义,才遭人记恨,如何能叫人接受?拿什么心?拿好心,拿常人的心——“
邱季深猛然转身,正正对上叶疏陈的眼睛。叶疏陈在后面跟得很近,也紧急停下,两人的脸差点撞到一起。
邱季深见他无辜又困惑的表情,登时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只是挫败道:“没什么。”
叶疏陈又笑,一脸无奈的表情道:“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为什么要跟我生气呢?你说的那些,又不是我造成的。不管我怎么想,我都没有冤枉过谁,陷害过谁。你说是吗?”
邱季深:“我不是在说你。”
“那你就不要跟我生气了。”叶疏陈赶紧转了话题,“我挑的是一匹千里良驹,本来想带进宫里,同陛下一起赏玩。陛下念叨你好几次了,就是不见人,所以托我务必将你拐过去。这次一定不能叫你跑了。”
邱季深:“进宫?”
【如今案情陷入僵局,似难突破,你时间紧迫,叶疏陈此时邀你进宫。你决定:
【a:不定是条出路,先过去看看。
【b:无心同叶疏陈等人玩闹,需得尽快断案。不如照着卷宗上的记录,先去案发地走访一遍。不定会有线索。
【c:高吟远还在狱中,虽嘱托他人照料,可你仍旧不放心。此等重要关头,还是先回去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那位率先出场但又不是男主的朋友,他的名字叫【项信先】,
不是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