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那日,杜微微离去时说的话,言犹在耳,隔不久,杜府的春华宴就传遍整个京中。裘怫又不是聋子,自然知道杜微微这是说到做到,果然是要拼力一争。
然而裘怫却只能看着,等着。杜微微在规矩之内,自然能拼力一争,而她却在规矩之外,明明也是与她相关的事情,然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连裘怡都可以口吐豪言,说要压她一头,而裘怫却没条件跟杜微微去争去抢,连这个心思都不能生出来。
所以,该羡慕的是她啊,能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的裘怡,敢把自己的心思付诸于行动的杜微微,才是她的羡慕的。
裘怡和裘怫之间也许没有多少深厚的姐妹情,但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明亏暗亏不知吃了多少,要说对裘怫的了解,指不定她才是裘家了解裘怫最深的那一个,裘怫一句“认输”,到底让她听出了几分意思来,当下冷冷一笑,道:“二姐,你这算什么,我也不必你让,你有什么本事也拿出来瞧瞧,有劲儿往外使去,可别尽糊弄我了。”
裘怫沉静一笑,然后闭口不语,抱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使劲儿喝茶。这个妹妹越大,当真是越不好糊弄了。
裘怡恼极了她不说话的样子,扭头向窗外望去,却咦了一声,道:“二姐,那黑猫儿又来了。”然后语声顿了片刻,又冷笑道,“外头杜家的春华宴传得热热闹闹的,咱们家里只见猫儿不见猫主子,二姐,你也该上上心了,别等到连猫儿都不来了,才说后悔。”
竟然俨然一副怒其不争的语气。
裘怫哑然无语,郑秀那点心思,竟是连裘怡都瞧出来了吗?原来这家中,只她一个是在自欺欺人么。
没过几日,苏氏就决定带着姐儿仨跑一趟广安寺,一是依着那日明觉大师的话,烧香还愿,二是去看看承恩侯夫人送的那处园子,因为位置刚巧离广安寺不远,所以两件事就顺道儿一起办了。
这个时候离腊月已经很近了,天气迅速转寒,虽未到滴水成冰的程度,但也是呵气成雾,此时出门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但不管是还愿,还是看园子,都是正事儿,因此这点子不舒服也就没人在意了,不就是冷么,多加件衣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