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盏是白釉的,杯壁上描了一两笔兰草,气韵淡雅高远,恰如其主。这本是她最欣赏喜爱的,然而……造化弄人。
“是啊。”
裘怫微笑,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这一点。
杜微微推开茶盏,缓缓起身,向着门口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道:“待我及笄,规矩之内,我将倾力争取,裘二妹妹,今后,我再不给你金慧帖了。”
语毕,她郑重的敛襟一礼,为这段不及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友情道别。
“今日兴尽,告辞。”
裘怫愣了一下,同样的回以一礼,道:“姐姐慢走,小妹尚有客在,恕不远送。”
送走了杜微微,即使是裘怫早知她们做不成朋友,却也心中一阵黯然,她本来就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与闺学中的姑娘们虽常在一处,但说到脾性相投,却一个也无,若要说有,便是随父母往去江南的黄曼真和这位来不及成为朋友就先成了对手的杜微微,然而一个远隔千里,完全断了联络,一个却造化弄人。
好在她这几年磨练心性已有小成,黯然一阵,便已打起了精神,去后园一尽她东道主的本分,与一众姑娘们玩了个尽兴,眼见天色不早,姑娘们都有了去意,她才和裘慎、裘怡一道将她们一一送出裘家。
累了一天,但还有残局要收拾,裘怫没好意思再麻烦长姐幼妹,把她们赶回房间休息,自己带了人慢慢的收拾起那些桌椅碗喋杯盘,还有挡风的布幔,等下人们清洗干净,一一对过数收入库房后,又盘点剩下的瓜果零嘴吃食,一些经不住存放的,顺手就连同早就备好的赏钱一起打赏了下人,然后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让厨房烧了水,裘怫痛痛快快的泡了澡,换了寝衣提了笔,打算抄几页经再睡,却听裘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