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虚的,真话是,她哪可能亲自去驯猫,当然是有事丫环服其劳。
苏氏教她这小小的心眼儿给逗得直乐,好一会儿方叫人去通知了裘慎和裘怡,教她们姐妹这会儿别出屋子,万一正好撞着荣国公,裘怡年纪还小,倒也罢了,但裘慎却是已经十一岁,将将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可不能惹出什么闲话来。
得到苏氏的许可,苏伯勤便没什么犹豫,领了郑秀往雍容院方向来,才到门口,郑秀便瞧了瞧院门上的匾额,赞道:“这字是何人所写,铁划银钩,竟有金戈铁马之气。”
苏伯勤顿时满面笑容,道:“是家祖生前所留。”
老忠毅伯在世之时,特别喜爱苏氏这个嫡女,不但专为之建了雍容院,就连这匾额上的题字,也是老忠毅伯亲笔所书,身为一员沙场武将,这字若说写得有多好,那肯定是假的,可运笔必然十分有力,郑秀以“金戈铁马”形容,嗯,十足的拍马屁。
但这马屁说的人爱听啊,别说是苏伯勤了,这位大孙子一向觉得已经过世的祖父是个英雄,郑秀一句“金戈铁马”简直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就是已经走到门边等着迎接郑秀的苏氏听了,也是心中舒畅,几步赶上前,屈膝行礼,道:“荣国公谬赞,先父信手而作,当不得‘金戈铁马’之誉。妾身裘沈氏,见过国公爷!”
郑秀是超品国公,苏氏是五品诰命,所以她行了大礼。
郑秀却没有受她全礼,而是侧让半身,抬手虚扶,道:“伯母莫要折煞我了,您是伯勤的姑母,我与伯勤兄弟之交,您便是长辈,快快请起。”
这近乎套的,苏氏是颇感诧异,苏伯勤却是感动极了,原来他在郑秀眼里,不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而是兄弟之交啊,嗯嗯,君以兄弟待我,我也必以兄弟待君。
看着这老实孩子一脸的感动,苏氏只觉得,这大侄子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她都替申氏觉得累得慌,顶门立户的长子长孙,怎么能这么的单“蠢”呢?瞧瞧人家国公爷,比苏伯勤还小三岁呢,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个当家人的气派了,说出来的话,一句句的都熨帖人心,可哪句真,哪句假,谁听得出来?
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这话听得人喜欢,苏氏看着郑秀那张生得极漂亮但又并不显得阴柔的面容,到底还是减去了几分防备之心,侧身相让,道:“国公爷请到花厅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