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来,您还会那样做吗?”
“我在您心中,到底算什么呢?”
“我从未怀疑过您对我的爱,但是,哪怕是您的爱,也是自私的吗?”
“可以随时牺牲一个小小的我,可以不顾及我的思想和感觉,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回来之后,将一切轻描淡写。”
“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直到搞清楚一切真相,我才明白。”
朱慢说完最后一句,笑了。
她笑得很灿烂,深深看着父亲照片上的眼睛。
笑声高扬飞旋,在墓地这样不寻常的地方,这种笑声,真的很不多见,引得不少来祭拜的家属们朝这边看过来。
南风在旁边看着朱慢,却从那爽朗的笑容里,看出了深切的悲哀。
朱慢已经在尽量克制了,可是,她知道父亲对她的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深,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南风知道自己不是朱慢,无法真正理解对方的感觉,但她看着朱慢这样,却为之深深难过。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朱慢的手臂,然后紧紧抓住她。
生怕朱慢的灵魂会从此麻木下去,再也不相信这人世间的感情。
本来至高无上的父爱一旦出现瑕疵,出现裂缝,这是巨大的、崩塌的痛苦。
就连南风都不确定,以后自己给予朱慢的爱,能不能将这份痛苦弥补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尽全力。
朱慢的笑声终于结束,她再一次地笑出了眼泪。
她抬手把眼泪干脆地抹掉,站起身,拍拍自己衣裙上的灰尘,转身,潇洒利落地往外走去。
南风连忙拎起包,最后看了一眼朱万寻的照片,跟了上去。
秋风高阔,路边叶片细碎的行道树,正在舒缓地随风摇摆叶片,发出沙沙声。
朱慢一路疾步走出公墓,站在墓地门外,转过身,伸开双手。
南风扑进她怀里,把她紧紧抱住,在她背上摩挲:
“乖,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哭了,好不好?”
朱慢没说话,只是瘦弱的身体颤抖着,但也慢慢平静下来。
南风带着她回到车上,拿过湿巾给她擦脸,又递过保温杯。
保温杯里是出门前熬的红枣茶,温温的,喝起来刚刚好。
朱慢接过杯子,大口喝了两口,把杯子递回给南风,摇头表示不喝了。
南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巧克力棒,还配上几颗开心果,递给朱慢说:
“吃点开心果,就开心了。”
朱慢点点头,接过巧克力棒。
南风忽然又把开心果拿回去,自己一颗一颗地剥掉外皮,把圆溜溜的果实放在手心里,送到朱慢面前:
“直接吃。”
朱慢拈一颗没有外皮的开心果送到嘴里,坚果清新舒适的口感和香气,让她平静不少。
她看着南风这样忙碌着照顾自己,感觉很新奇:
“你老这样照顾我,显得好像我在压榨童工。”
少女南风一顿,然后抬起头,露出一个邪魅的狠厉眼神:
“谁说我是童工?要不回去,我让你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童工?”
朱慢看她,觉得这表情油腻又搞笑,禁不住笑出声来。
南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自己也勾起唇:
“终于笑了,放轻松点,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用再想了。”
朱慢看着她,许久,点了点头。
南风笑了下,转头认真准备开车回笙歌案。
她刚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脸颊忽然传来柔润的感觉,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她的脸。
南风放下方向盘,转过脸来,眼神幽深,如同深渊。
“随意调戏司机,可是会惹出□□烦的。”
朱慢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上,仿佛刚才凑过去亲南风脸颊的人不是她,双手摆在膝盖上,正经的说:
“谁调戏你了。”
南风没理她狡辩,直接凑过去,在她脸上也亲了一大口。
然后她舔了舔唇,邪魅一笑:
“我也要调戏回来。”
朱慢被亲了,脸颊开始微微泛红,不一会儿,连耳根都变红了。
看上去秀色可餐。
南风盯着欣赏了半天,忍住了去她唇上肆意攻略的冲动,转身开车,警告了一句:
“开车中,不要调戏我啊。”
朱慢点点头。
等车子终于开到笙歌案门口,她很突然地,用力拉着南风的手,带着人进屋,穿过小院,再走进自己房间里。
“砰”的一声,她很用力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银色的微冷月光,穿过窗户,洒了满地。
朱慢就站在月色与黑暗之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她双眸一直盯着南风,把外衣脱掉,然后是毛衣,露出只穿了
a的上半身。
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诱人而圣洁,那是从未被任何人触碰的禁区。
南风抱着她睡了好几次,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从不知道朱慢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她站在原地,已经愣住了。
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朱慢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却又很迟钝吗?
怎么可以这么大胆,又这么性感?
怎么可以风情万种,却又高贵圣洁?
怎么可以……
朱慢笑着,在月光里,她的笑容美到令人心颤。
她问出一句:
“南风,你爱我吗?”
南风下意识地点头,回答:
“一生挚爱。”
朱慢吁了口气,似乎在酝酿着力量。
然后,南风听到朱慢犹如海妖一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缥缈地萦绕。
她说的是:
“我们来做吧。”
南风,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