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傻小子也会找媳妇儿了!”钟山岳感叹道。
旋即钟山岳又盯着钟跃民看了一眼,“你小子最近忙什么呢?找对象没有?”
“我是您儿子,肯定随您啊,那些女的都哭着喊着往我身上扑,我要谈对象分分钟的事情,您操这心干嘛?”钟跃民插科打诨道。
钟山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我就是想提醒你这点,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不要把人家霍霍了,又不认账,这是王八蛋干的事儿!”
钟跃民听得心里直发颤,总觉得自己老子意有所指。听说过有些经验丰富的能看出来女的是不是处子之身,没听说男的也能看出来啊。
好在钟山岳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仿佛就是信口一说。
“你这鱼不错啊,入了味儿了。”钟山岳又尝了一口鱼肉,夸道。
“我在水库跟人学的,那边有个职工叫老林,特别会做鱼,每次领导来,都点名吃他做的鱼。我跟后面磨了好几天,人家才给我点拨了一下。”钟跃民得意道,“下次我给您钓两条水库的鱼,那鱼比这个还鲜美。”
说着钟跃民给钟山岳斟上酒,“这是王主任送的,您解解馋。”
钟山岳没有端杯子,“你现在到底是上大学,还是去玩的?怎么还有闲工夫钓鱼学手艺哪?”
“现在算是实习,现在不光是我,我那帮同学也都天南海北实习呢。”钟跃民见钟山岳放下筷子,也只好停下来。
“这实习我不反对,可哪有天天实习的,那还怎么学习啊?”钟山岳抱怨道。
“爸,我可是好好学习的啊,我不光钓鱼还拿着书呢!”钟跃民道:“再说了,现在高校学工学农学军都是上头定的,咱们也管不着。”
“莫名其妙,学生主业是读书,这么无止境地学工学农学军,什么时候是个头!”钟山岳虎着脸道。
钟跃民道:“爸,这可不像您啊,您之前可都是相信组织,怎么现在不淡定了?”
钟山岳叹了口气,“最近老是心神不灵,最近报纸上透出来的消息有些不寻常,怕是有事情。”
“您是说关于二号的事情?”钟跃民压低了嗓子问道。
“你之前提过二号健康的问题,前两年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钟山岳低声道:“从他近来的动作看,他怕是开始着急了。”
“爸,您准备怎么做?”钟跃民虽然知道历史趋势,但是做不了实操。
钟山岳凝神深思了一会儿,尔后又摇摇头,反问钟跃民:“如果是你,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咱们连投机的本钱都没有,更没有机会,不如吃饭。”钟跃民指了指桌上的菜道。
钟山岳点点头,这种高层博弈,一般人是参与不进去的,想了也是白想,他想通了这点,表情也就轻松起来。
可能意识到和钟跃民难得聚在一起过年,钟山岳也不再多说,举起杯子:“咱们俩有四五年没有一起过年了吧?”
“有五年了,上次咱们聚到一块儿过年还是过集体年的时候。”钟跃民赶紧端起酒杯,和钟山岳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钟山岳给钟跃民夹了一块肉,“喝慢点儿。”
“没事儿,这点酒小意思。”钟跃民表情轻松,可还是把肉给吃下去了。
“看来你小子平时没少喝。”钟山岳心情明显好了。
“在陕北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以喝一点地瓜干酿的酒,那酒劲儿大,喝的不多酒量倒是练出来了。”钟跃民笑着道。
“你在陕北待了两年,干上了生产队长,我当时真挺高兴,你小子挺能干,也挺能吃苦。”钟山岳又喝了一口:“我还想着你小子要是表现好,是不是能在陕北入伍,没想到却跑去上了大学。”
钟跃民道:“我没去当兵,您有些失望吧?”
“谈不上,你老子我好歹也是长沙师范学校毕业的,你能上大学,我也挺高兴,不管什么时候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钟山岳举着筷子,“没想到你小子又跑去密云当了钓鱼翁,唉!”
“爸,您就甭操心我了,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学校里就能恢复正常了。”钟跃民敬了钟山岳一杯,“您还是多操心下自己吧,要是有什么老首长、老战友就多联系联系吧,不然你待在这儿,人都把你忘了。”
“你小子懂个屁!”钟山岳毫不客气地骂道,“我现在还在接受审查,这时候给人写信不是给别人招惹麻烦吗?我就是不找关系,组织就不管我了?”
“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见着人管哪!”钟跃民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