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国江点了点头。
他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第二天,戴国江背着行李去了崇明岛。
他刚下船,就看到一个女青年,推着自行车等在渡口。
那个女青年穿着白衬衣、绿军裤,扎着两条麻花辫,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她正是刘咏华
刘咏华也看到了戴国江。
就冲着他挥了挥手,大声喊着:“戴国江!”
“刘咏华!”
戴国江有点激动。
初来乍到,就看到了熟人。他和刘咏华本是同学,现在又成了同事,即便最初有点摩擦,也释然了。
“刘咏华,你是来接人的?”
“是啊!”
刘咏华的心莫名跳了跳。
她一向瞧不上戴国江,现在看着倒也顺眼。
戴国江长得很出众,既英俊又儒雅,女孩子见了都会喜欢吧?当初,她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上面,就刻意拉开了距离。可在这座小岛上,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戴国江也是如此。
江晓月结婚了,他的心思也跟着淡了。本来就是他一厢情愿,江晓月从未给过他好脸,他也没那个勇气靠近,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刘咏华的事儿,他也听说了。
以前,觉得刘咏华爱出风头,对她有看法。后来,为了江晓月跟刘咏华闹翻了,离得越来越远。现在看到刘咏华改了态度,他的脸色也好看起来。
“戴国江,把行李搁上来!”
刘咏华推着自行车,戴国江把行李搁在了后座上,就接过了车把。
“戴国江,走吧!我领路!”
刘咏华大大方方的,
戴国江推着自行车,跟刘咏华并肩走着。
风轻轻地吹着,扬起了额发。
刘咏华在心里暗自感叹。
人的情感是会发生变化的,一个跟环境有关,一个跟心态有关,另外,还跟时间有关。在不同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顺其自然就好。
她知道她跟戴国江有着某种渊源,即便刻意拉开了距离,可在特定环境下,又不由自主地靠近。
回到崇明岛后,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毛病,跟前世不同。
那戴国江呢,应该也没什么毛病吧?
送走了毕业生,学院里冷清下来。
从去年开始,医学院就停止招生了,研究生院也是如此。学校里那么多老师闲置下来,不能拿着工资不干活吧?
江晓月担心起外公来。
这一年多,外公称病在家躲过了运动初期,也没人管他。
不过,这不是个长久办法。
现在单位里都是两套班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啊?机关也好,事业单位也好都会精简的,精简下来的人员要么下放,要么去“干校”参加劳动学习。
外公都六十好几了,哪里干得动体力活啊?
江晓月跑到东里弄,跟外公提起这事。
“外公,实在不行,您就办个病退吧?”
“娇娇啊,外公也考虑过,可外公想把这个指标留住,等秋秋高中毕业了,给秋秋好了……”
“哦……”
江晓月想起她跟外公讲过,高校停止招生后,大学生都是从工人、农民中推荐上来的,等秋秋高中毕业了,十有八.九要下乡插队,如果家里有顶替指标,就可以留在城里。外公一直记着这个事儿,就想把指标留下来。
可眼前咋办?政策就要下来了。
“娇娇,不用担心,外公是个老病号,学校里会照顾的……”
江瑞丰怕晓月担心,就装着很乐观的样子。
江晓月不放心,就跟夏爹爹说了。
夏春望记得这个事儿,就想帮忙。
听说学校里也派了军代表,就托人说了一下情况。
要说,江瑞丰做了逍遥派,跟各个派系都不掺合,也没什么利益纠葛。他是教中文的,身体不好,年纪又大,的确不适合去干校。
军代表考虑了一下,说到时候会考虑这个情况的。
到了六月底,市里发了通知,组织高校教师去干校参加学习。
小组讨论会上,军代表说:“江瑞丰同志患有重病,是不是留在学校?现在不是搞社会办学嘛,给老江同志安排一些课程,业余时间就去校办工厂帮忙吧……”
就这样,江瑞丰留了下来。
他见到晓月,就悄悄地说:“娇娇,外公沾了你夏爹爹的光了!”
江晓月嘿嘿笑着。
有了夏爹爹就有了靠山,不论啥时候都能过上安稳日子。
父亲留在了学校,江采文松了口气。
可余书遥就没这么幸运了。
这天,她接到了去“干校”学习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