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趋于万籁俱寂,静的听得见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随后立刻被全盘打乱:“段越池,你没必要这样。”
“你这样都……”
“不像我了?”到了这个关头他竟还有空开玩笑,任芝凛一阵无语,时间还真是个利器,不仅她变得好说话,段越池也变得越来越厚脸皮。
可她也早已在谁都未曾发觉的时光角落中成长为最不讨喜的那类人。
固执、自负、鲁莽、不懂变通、斤斤计较。
又或者说她从一出生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更不敢耽误大好前途在眼前的段越池。
任芝凛吸了口气,突然拔掉点滴,趁段越池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下床去捡他惨不忍睹的手机,之前磕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都比不上她心里的怕。
现在在这个世上她怠慢谁都不怕,唯独怕怠慢他。
任芝凛挥开他要过来搀扶的手,执意要自食其力,等到她一瘸一拐的捡起手机再一瘸一拐的走到段越池面前把手朝上摊开时,没等到预想中的暴怒,只等到他的眼泪。
一滴一滴砸在她手心。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玩意,怎么能把记忆中清高冷傲的人变成这样。她几乎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怕一抬头就忍不住想逃得更远。
他怎么就总是要让她做恶人呢。
至此,她对段越池残存的那点儿隐秘而不可启齿的期望,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断的一干二净,以无比决绝的姿态,亲手将她撕个粉碎。
她再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卑鄙,明明感觉得到他的真心,却还要假模假样的拒绝一番,只为了能让自己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