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商队的人已经睡了大半，正适合秋攰与士兵们暗中探查。

秋攰摇了摇头，说：“他们很谨慎，尤其是你提到的那辆马车……周围站了两个护卫，显然是防备着有人趁夜靠近。”

“其他人呢？可有异样？”沈轻灵又问。

“有。”秋攰从袖笼里取了一小块布料出来，神色不太确定地说：“我问过小张，他说他从小长在海边，曾在海寇身上见过这种图纹。”

海寇？

听到这两个字，沈轻灵微微挑眉，伸手接过了那块像是从衣摆撕下来的料子。

粗糙的麻布北面挑绣着人身鱼尾相衔的图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许多地方开了线，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确定图纹到底是什么。

巧的是，沈轻灵的确见过。

前世沈轻灵做寿王妃时，东边海寇的大小风闻都曾呈到李彧面上。官家希望李彧在收复燕云十六州后，解决海面的匪寇问题，沈轻灵因此也多多少少看过几眼。

可惜有的人并不希望李彧军功太甚，海寇一事最终便交给了其他人去办。直至李彧登基，沈轻灵病逝，东边海上的匪寇也仍旧是李朝的心头大患。

“海寇为什么会出现在关东地带？这不合理……”

不——

其实合理。

可这个可能，沈轻灵眼下并不能宣之于口。

单群为什么会被一纸诏令宣入汴京？因为东边海岸上有海寇作乱。

要是海寇本身就是假的呢？

要是这一切都只是李幼鱼故意设的一个局呢？

沈轻灵突然意识到，她是破局之人，并且她不能让游商知道秋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