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商大喜,转头向沈轻灵行大礼道谢。
既给沈轻灵冠以官家娘子的身份,之后秋攰便安排在树林中过了一夜,以免叫游商看出破绽来。论娇贵,沈轻灵那做派足以震慑游商,使唤起秋攰和其他士兵来,也毫不客气。
左右折腾了约莫一个时辰,林中的营帐才算扎好,除沈轻灵在外的其他人,全部露天而眠。士兵们更是分作两轮,值守上半夜与下半夜。
趁着独处的时候,沈轻灵以炭笔在帐中画下了自己方才所观察到的所有。
游商约莫四十来岁,方脸,身材高大,四肢精壮,走路时下盘极其稳当,应该是会武之人。
商队中另有四名车夫、六名装束像护卫的瘦高男人,以及六名与游商穿着一样的普通男人。这些人始终游走与马车之间,并不直接和外人交谈,也就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即便是这样,沈轻灵还是从中看出了一点诡异。
比如,四辆马车的尺寸要远超寻常的商队马车,里面除了堆积货物,恐怕就是再躲上些人,也难以被发现。
比如,那名出头的游商在秋攰同意护送之后,曾短暂地回过马车里。虽然他再出来时,取了千金,可亲自去马车拿钱的举动太过刻意,而他进过的哪辆马车也就成了沈轻灵首要怀疑的对象。
假设此时此刻出雍关没有已经出事,那么沿途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什么样的情况下,出雍关出事,朝中会按兵不动?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任何有关出雍关的消息都没能传得出去。
如果沈轻灵不是因为忧心梦中之事,她同样不会赶往出雍关,而出雍关只会继续孤军奋战。这样才能解释游商在看到秋攰等人后折返,且以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诱骗。
如果出雍关没事。
游商的存在就更为蹊跷。
契丹人突兀地出现在关东一带,不可能只是为了小打小闹的劫掠,如若契丹真这般短视,李彧在北境的应战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二娘子。”秋攰在帐外轻轻唤了声。
沈轻灵起身过去,抬手拂开帘子,左右望了眼之后,请秋攰入帐,并问道:“可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