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会上奏朝廷准你回都。”
“……”
“我需要你……做我的左膀右臂。”
赵羽成紧锁眉头,他没想到会是如此。他撇过头,不愿对上赵羽良的目光。“臣弟从未有过如此念想,回到陌都……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赵羽良把手搭在赵羽成的肩头,却是那般单薄无力。他的眼眸一如儿时的清澈,时光彷佛又回到了七八年前。
二弟,你来我宫里睡吧,临渊宫那么黑又只你一个人,不怕吗?
赵羽良轻叹一声,望向身后银灰一片的树林,眼神有些暗淡,“今日的景致真的很好,不论是这金田河,亦或是那……林间的景色。”
赵羽成倏地抬起眼眸,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时光瞬间凝结,屏蔽了滔滔江水,也屏蔽了呼啸的风声。赵羽良轻浅的笑着,松开了赵羽成的臂膀,翘首仰望着太阳的晕彩,“即使林间的景色再美,也不及陌都的景色啊。”
赵羽成一惊,顺着赵羽良的眼眸望去,远远的一片金光闪闪,蜿蜒至深见不到尾,早已断了银铠军的路。
“我本带了十万的护卫军,却又怕惊扰二弟,所以便都安置在了郊外……如今,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赵羽成按在腰封处软剑的手终是放下,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粟终是一粟,翻不过江河,跳不出的混沌,“太子为何迟迟不动手。”
赵羽良向河岸踱去,离那河水越紧,每走一步,便可见松动的土块和着泥石坠入深不见底的河中,“因为,你是我二弟……”
呼伦纪和颜菖蒲远远的看着。
“王爷不会有事吧。”她紧握着拳头,心慌作乱。
河边的二人上了车舆,林中的银铠军渐渐隐退,只剩下浩大的皇家兵。呼伦纪搂着颜菖蒲从树上跳上马背。
“真无趣。”
两人上了马一阵疾驰,却在四邑的一间茶馆坐定。临窗的阁楼之上,泡了一壶龙井,呼伦纪临高俯瞰,却又不言不语。
“府上的茶汤比这里的要好百倍,回去我泡给你喝,王爷就要回来了,知道你出了府可不好。”
呼伦纪哼笑一声,继续看着来往如梭的行人,“反正已经出来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一刻的。”
街边忽然响起沉闷的响锣,在前探路的侍卫挥着响鞭清理路上的行人,一条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只一会儿,大梁皇储华美的仪仗便铺陈开。
呼伦纪紧锁额头,竟从袖中掏出一段竹管。
奢华的车辇缓缓而至,他把竹管置于唇边,猛地一吹,竟从竹管中射出几枚银针,直刷刷的射向茶楼下的马身上,瞬间马腾空而起,疼痛的嘶鸣着,汩汩的鲜血顺着针孔从马;眼流下。
“有刺客!”四下埋伏的侍卫纷纷聚拢,围在车辇四周。
颜菖蒲吓得魂不守舍,慌张的从座上站起,向下探望着,“你真的想害死王爷吗?!”
呼伦纪捂着她的口鼻,“这么大声,小心被人发现。”颜菖蒲有些喘不上气,支支吾吾的挣扎着,“我们回去了。”只一抬脚,便蹿上房檐消失了。
赵羽成下了马车,看着细密的针孔,针早已全数扎入眼中,他手心渗出细微的汗水,回过头唤着赵羽良,“大哥可好?”
赵羽良端坐在车舆之内,闭眸摘下腕上的翡翠佛珠,拇指轻捻淡定从容,彷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妨事。”
“保护好殿下,快速抓捕刺客。”昌元急出一头汗,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指挥着侍卫。
“昌元,”赵羽良轻声唤着焦急的太子宾客,“不过是蚊虫叮咬了马,不必惊慌,换匹马赶紧回府吧。”
昌元欲言又止,终是忍了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