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事隔多年,还是有人认出了史文青,没有人想到,当年嫡母不理,生母抛弃,最后失踪的史文青还活着。
难得他不计较当年嫡母对他不管不顾之事,为嫡姐出头,他做为史彤亲弟,不忍自家姐姐在婆家受尽折磨,便带了亲姐回娘家,也不算说不过去,至于到荣国府……以他们和荣国府之间的关系,走走亲戚也算不得什么。
那怕明眼人都知道这里头一定有鬼,但今日的新嫁娘既然不是史彤,什么逼良再嫁之事便就不存在了,至于史彤婆家与娘家之间的史彤归属之争,已然不是重点,最后王子胜也只有摸摸鼻子回去了。
一场劫难,看似就如此解决了,只不过这背后的目的为何贾府众人仍有些摸不清方向。
贾源和贾代善两人在书房里商量了半天,似乎也弄不清楚个缘由。
“父亲,你说这王家的目的为何?”贾代善奇道:“这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他们用这种方式,逼迫赦哥儿与王家联姻,对他们有何好处?”
说句不好听的,这和逼婚也没啥差别了,王家那怕舍得自家闺女嫁进来受罪,但这样一来,不但坏了他们贾王两家多年的交情,也会和他们贾家交恶,如此一来,与王家有什么好处?王家难道就不怕被贾家报复吗?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贾家可比王家有权有势的多。
贾源脸色微沉,“只怕我们贾家是被人当成了投名状了!”
倘若真要用这事威胁他们贾家,应该也要等到史彤当真出嫁,人都洞过房之后,再来谈这事还差不多些,故意把这事当真这么多人揭了出来,倒像是闹事,而不是来谈事了。
贾代善心中一,“父亲是指王家投向其他皇子?”
他们四大家族,那怕是没了的史家,真正效忠的人只有圣上,当年四大家族按着圣上之命效忠于太子,只不过之后出了好些事儿,史家没了,王家被赶出京城,其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只怕连太子都忘了王家这一号人物了。
以王老爷子的性子,那甘如此沉寂,趁机投向其他皇子也不是什么奇事,不过为何拿他们贾家来做投名状?
“你也是傻了!”贾源看着还想不通关键的贾代善叹道:“咱们家养了故哥儿一场,赦哥儿又与故哥儿如此交好,那怕圣上不说,咱们也被人认定是七皇子一派了。”
贾代善讶然道:“可故哥儿生在宫外,那有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故哥儿可是个私生子啊,圣上那会选了故哥儿呢?
贾代善一语未完,就被贾源唾了一口,骂道:“故哥儿生在那儿不重要,眼下他贵为七皇子,其母贵为晴妃,是正正经经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子,自然有份争上一争。”
贾代善面露尴尬之色,“儿子一时忘了。”
贾源再教训了几句,最后劝道:“我知道你一时转不过来,但故哥儿可是皇子,这亲近与敬之间的分寸,你可得拿捏清楚。”
儿子这心态一定得调转过来,不然他们家和故哥儿之间再多的情份,也不够儿子消耗的。
“是。”贾代善诚心应道:“儿子明白。”
贾源又道:“这次史文青能及时赶到,全都多亏了故哥儿,你吩咐李氏,让她备份上等的礼,好生谢谢故哥儿。”
贾代善一楞,“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还特意备了礼去谢,会不会太见外了。
“胡涂!”贾源不客气的直接骂道:“就算故哥儿在咱们家里长大,跟赦哥儿感情再好,如果不有来有往,时常走动,这时日一长,感情总是会淡。趁着这个机会,让赦哥儿多多走动,连系一下感情。”
代善这孩子平日里跟故哥儿跟赦哥儿都有些疏远,所以不清楚故哥儿的情况,故哥儿当年在东北时便养了好几个养弟,就连莫圆达都是他养大的,要不莫圆达怎么会为了故哥儿拼死拼活。
旁的弟弟也就算了,故哥儿身边还有个五皇子,那个可是亲的,赦哥儿再不争宠一下,只怕早晚被五皇子给挤下去,倒时被故哥儿忘在脑后,才有他哭的呢。
“是。儿子明白。”虽然不觉得有这必要,不过贾代善还是乖乖应下。
贾源明白这儿子还是看不清情况,叹了口气又道:
“别看故哥儿在朝中好似无半点根基,但武有咱们荣宁两府,和东北所有吃过晋江药丸的将士,文上又有莫圆达以及其背后的应天书院,银钱上更有晋江一条街。再则,只怕所有河南出身的官员也是站在故哥儿身后的,这份势力,只怕连圣上都有几分忌惮啊。”
现在细想,只怕那莫圆达早就知道故哥儿的身世,要不也不会花了那么大的心力把应天书院掌握在手中。
圣上这次把故哥儿认了回去,朝中竟无半点风波,也没多少反对声浪,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莫圆达的手笔,他在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操控了京城中舆论风向,这份能力,着实惊人。
故哥儿虽无夺嫡之心,但要论势力只怕不下于太子了,怪不得其他皇子容不得故哥儿。
贾代善政治敏感度多少有一些,他思索片刻,也不由得一惊,“莫非这次亦是……”
贾源点了点头,“只怕亦是为了故哥儿。”
要不以王老头的性子,那敢真把他们贾家给得罪死了。
贾代善比了一个一字,低声问道:“莫非是这位?”
王家既然远离金陵,想来入不了太子的眼,倒是大皇子近来因为出了成家事,这银钱上难免有些不溱手,说不定王家是投靠了大皇子。
贾源沉吟许久,“极有可能,不过……大皇子风头正盛,应该是看不起王家才是……”
虽是有几分可能,但以大皇子眼下的情况,只怕还看不上王家,况且大皇子狠归狠,但也向来是直来直往,这种弯弯绕绕计策,只怕大皇子还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