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史彤的婚事就浩浩荡荡的举行了,为了给史彤做脸,贾老太太特许她从贾府的侧门出嫁,也算是半个贾家人,也好让她的夫君以后略略多看高她几眼。
做为表弟,贾赦特意从国子监中请了假,亲自背着史彤上花轿。
不过贾赦才背起了史彤,人还没上花轿呢,这王家人便突然出现了。
王子胜柱着拐杖,微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道:“贾大公子,怎么府里有喜事,也不通知咱们一声,让咱们来喝杯喜酒呢。”
“王大公子!”贾赦冷冷道:“怎么王大公子远从金陵来了?莫非是被你那好弟弟赶出王家了?”
贾赦摇摇头,疑惑道:“不对啊,我听说王老爷子准备把你过继出去,莫非你被过继到京里王家了?”
王贾赦恼恨王子胜先前算计他的行为,嘴里便不留情了,王家的继承人之争,那怕是他也略略听说了一二,本来还有些同情王子胜的,但如今瞧来,压根就是活该。
蠢就算了,还傻的做王子腾的打手,蠢成这样,怨不得被王老爷子放弃。
此言一出,王子胜顿时变了脸色,自从王娇娇之事后,祖父也知道是二弟做的好事,虽是打了二弟一顿,但也从此开始把二弟带在身边,时时提点,一副准备把二弟立为王家继承人之态。
他哭也哭过,闹也闹过,祖母虽是站在他这边,却碍不过祖父,这次也是祖父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办不好,只怕祖父当真会放弃了他。
想到此处,王子胜心下一紧,也没心思再跟贾赦虚与委蛇了,直接说道:“你们贾家平日里怎么欺男霸女我不管,可是你们逼良再嫁,逼到我王家人了,我们王家非得要讨个公道不可。”
“逼良再嫁!?王家人!?”贾赦奇道:“我们发嫁我们自家丫环,关你们王家什么事,你们王家也管太多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想到等会便可以见到堂堂荣国府的大公子在他脚底下求饶,王子胜暗暗得意,笑道:“你们荣国府逼我王家才刚丧夫的王家媳再嫁,这岂不关我王家事。”
虽然二弟又狠又毒,但这计策当真是不错,逼良再嫁,而且嫁的还是跟他们王家连了宗的王家媳妇,光凭这一点,便足够让荣国府吃一壶了。
“胡说些什么!”贾赦脸色一沉,“我们发嫁的可是我们自家里的大丫环,可不是你们王家人。”
“哼!”王子胜暗暗得意,“你当我不知道,你发嫁的是你表姐史彤,史彤既已嫁给咱们王家,便是咱们王家媳妇,那由得你们逼她再嫁。”
史彤的夫君虽是庄户,但正好姓王,祖父让王庄户跟自家连了宗,正正式式上了谱,便也算是他们王家人,他做为王家嫡系,为自家亲戚媳妇讨个公道,并不过份。
王子胜话语刚落,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冲出来一对老夫妇,两人虽是穿金带银,好不华丽,但一身说不出的土气,倒有些像似被人临时打扮后推了出来,怎么瞧怎么怪。
两人步履踉跄,直扑到贾赦脚边哭道:“大爷!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家媳妇吧!”
“放手!”贾赦身上还背着人,一时躲避不及被两人捉住了衣角,贾赦想踢开两人,但瞧瞧两个老人家的身板,却又不敢,只能怒道:“放开我,我可不认识你们。”
“大爷!我家媳妇是个好媳妇,一心守节,求求你放过她吧!”老妇人不断哭喊,脏兮兮的黑手直接在贾赦衣服上留下好些痕迹。
贾赦这辈子还没碰过这种事情,再加上那老妇人满脸鼻涕流水,也不知有多少沾在手上,他只觉得一阵恶心,小脸涨的通红,怒道:“放开我!”
正当贾赦被两个老人闹的不可开交之时,只听旁边冷冷传来一声,“上等宫绸,十两银子。”
众人一楞,只见徒明烨缓缓走来。
徒明烨做为修真者,这时气势全开,饶是像王子胜这般本为找砸而来之人都被压制住了,更别提缠着贾赦的两个乡下人了。
两人请不自禁的顿了顿,呆呆的看着徒明烨,然后眼神均都落在了王子胜身上,等他的指示。
王子胜恨恨的瞪着眼前人,咬牙切齿道:“是你……”
旁人不认得徒明烨,但做为五皇子的伴读,王子胜自然是认得。
如果要说这世上他最恨谁,第一个必定是徒明烨,要不是他,他当年在宫中便不会受尽委曲;要不是他,他的腿也不会被人活活打断,从此成了一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