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父皇觉得无功而返的名声不好听,这才让人放出了风声,不过扯上小六这么一个爱哭鬼也着实好笑。
郝守正笑道:“只要圣上相信,也就够了。”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舅父的意思是……?”
郝守正笑道:“这事虽然是甄妃所做,但这慧妃手里也不干净,不如……”
郝守正悄声说了一计。
太子连连点头,不过又微微迟疑,“就怕夏公公那里不好糊弄过去。”
这宫内之事,父皇绝对是交给夏公公查探,夏公公这人向来忠于父皇,只怕不肯帮他。
郝守正叹了口气,“老臣与夏公公那还有几分交情,少不得得让老臣舍了我这付老脸去求上一求了。”
看上先后的份上,想来夏公公会肯给他几分薄面。
虽是想用小六之死来打击大皇子一脉,不过他们也心下清楚,这失去的终究是回不来了,转来转去,只怕终究还是回到圣上的手里。
佟主簿微微一叹,可惜……错失良机。这一次他们连史家的人脉都牺牲了,还是杀不了狗皇帝。
不过……他望着太子仍有几分愤愤不平的神色,心念微动,太子与皇帝之间早就离心,只要再推把手……
郝守正离开东宫之后,立刻亲自上门求见夏德全。
瞧着郝家送来的礼单,夏德全微微挑眉,“这次太子倒是下了重礼啊。”
他微微沉吟,“让人请郝大人进来,对了,叫茶房备上枫露茶,郝大人特爱这个味。”
“是。”下人自去忙活不提。
“公公。”夏德全的小徒孙──小夏子,眼见一旁无人,好奇问道:“公公素来不掺和这些皇子之事,怎么突然……”
公公是个聪明人,无论太子和大皇子之间闹的再凶,也向来是安坐墙头,笑看风景,从不掺和几位皇子之间的事,怎么今日突然……
“嘿。”夏德全没好气的用力一拍小夏子的额头,“老子的心思,岂是你能猜的。”
小夏子吓的连忙跪下磕头,不断喊着,“小的不敢!求公公绕命!”
夏德全懒得跟小夏子计较,“下去吧,罚你这三天不许说话,不许吃饭,只准喝水,好好想想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宫里只准带耳朵,不许带嘴巴,小夏子这性子,还得再磨磨。
“是。”见公公不过就罚他三天不许说话、吃饭,小夏子松了口气,乖乖的下去领罚不提。
待小夏子走后,夏德全才在郝家送来的礼单上,那一只紫玉凤钗上,用指甲重重的划了一道,好个郝守正,深怕他不肯见他,倒是用起了这招来逼他了。
紫玉乃帝王专用,紫玉凤钗指的便是皇后娘娘,而郝守正所指的,自然就是当年难产而死的先后了,可怜先后当当步步惊心,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好局面,在圣上心底留下的好印像,都快要让这个好哥哥和好儿子给消耗光了。
“夏老哥。”一见到夏德全,郝守正亲热的直呼老哥,满脸的笑意,“现下要见夏老哥可真不容易了啊。”
“郝大人。”夏德全则是微一拱手,略带了点距离道:“小的是那个道上的人,那当得起郝大人一声。”
“当的!当的!”郝守正假意抹了抹泪,“当年先后过世之时……”
夏德全眉心微挑,知道戏肉来了,果然没多久郝守正转移话题道:“我妹子过世前,最是担心太子,生怕他无母之人,被人欺负了。”
“郝大人过虑了。”夏德全皮笑肉不笑道:“莫说圣上素来最心疼太子,太子他贵为太子,有谁人敢欺负他。”
郝守正冷笑,“这慧妃母子……”
“郝大人慎言。”夏德全提醒道:“那可是天子妃嫔,那是你这样的外男好放在嘴里的。”
郝大人真是仗着太子的势越发失了分寸了,无论大皇子与太子之间怎么争,这后宫妃嫔也不是他能置啄的。
郝守正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是我猛浪了。”
他神色一正,“我知道夏老哥最近在查这六皇子的死因,特意给夏老哥送条消息。”
“哦!”夏德全微微挑眉。
郝守正笑道:“夏老哥可知道,这六皇子落水之时,身旁只有大皇子和他的贴身太监在场?”
夏德全轻抿一口枫露茶,“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