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韶是今天刚到的泗水,余秋本来想带他回无影阁养伤,但他却更着急查清自己被捕的真相,所以只是用了些伤药休息一天就赶回了泗水。他如今是在册的犯人,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于是易容之后进城,头一站就来到罗进家中。
罗进是泗水城最有名的豪客,平生最喜欢结交朋友,凡是听说有江湖人来到泗水罗进总是请到家中尽情款待,天长日久,江湖人一到泗水就习惯性地来罗家,所以如今的罗家俨然是个小江湖,消息十分灵通。
季明韶改了容貌口音,假装是初出江湖的无名之辈前来拜会,为的是想从这里查找自己被抓的线索,没想到线索没查到,意外听到了登州阮家的消息。
他忍不住问道:“罗兄,这个登州阮家可是阮士信家里吗,出了什么事?”
罗进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江湖人,于是答道:“正是阮士信阮兄弟家中,阮兄弟被人诬陷杀人,已经被官府抓去了,他女儿写信来求救。怎么,兄弟也认识他?”
季明韶心里蓦地一惊,忽地想起了那天阮士明他们上门打闹的情形,再也坐不住了。
他强装平静,淡淡地说:“从前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头,并不认识。”
罗进信以为真,便也没再继续追问,只顾着自己张罗救人的事。一个时辰后,罗解带着十几个好手先行赶往登州,罗进留在泗水联络其他江湖朋友帮忙,顺便寻找官府的路子,以防不测。
一阵忙乱之中,没人注意到那个刚刚上门投靠的瘦瘦的青年也不见了。
第四天时,仵作终于开始验尸,但是验尸结果李县令并不准备公布,他要留在手中作为底牌要挟阮宁。
“宁姑娘,仵作检查的结果对令尊十分不利,但如果本县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能让令尊脱罪。不过宁姑娘,本县顾忌到你的面子已经赶走了阮青,你至今却还没有跟我说一句准话呢。”李县令声音低沉,刻意带出了官威,“本县是真心爱慕姑娘,想与姑娘结为连理,姑娘却推三阻四,一直敷衍本县。本县不妨把话说明白,只要你现在一顶轿子进了我家大门,本县保证令尊立刻完好无损地走出衙门,而且不会有任何后患。”
“大人,只要您放我爹爹出去,我就立刻嫁进门。”阮宁跟他拉锯。
她早已经盘好了,只要留在登州,难免就要受这些闲气,不如趁机离开。这些天她并没有闲着,鼓动着陈氏把家里的金银细软已经收拾好派了可靠的心腹偷偷往外运,田地房屋什么的也正在找买主接手,只要哄得李县令放人,她们一家子就能立刻逃走,让老色鬼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县令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深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他拈着短短的胡须说:“不,你先嫁,然后放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