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

擦,他这是在嘲笑她没有见识吗?

阮宁气鼓鼓的,一把拽走了菱粉糕的盘子,恶狠狠地说:“不许吃!”

“公主见过河豚吗?”阿墨突然说。

阮宁瞪着眼睛看他,因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没回答。

“河豚戳一下就鼓鼓的涨成一个球。”阿墨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糕屑,笑嘻嘻地走了。

阮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屁孩在嘲笑她是河豚啊!

“小屁孩你给我站住!”阮宁气得更鼓了。

阿墨咧嘴笑着,脚下跑得更快了,一道烟消失在了墙外。

嬷嬷忧愁的轻咳了一声,她刚刚听见了什么?金尊玉贵的公主居然说屁字?季国的风水真的很不好啊,好好的公主都成什么了!

坐车赶路的日子十分无聊,阮宁吃了睡睡了吃,闲暇时间就用来思考今后的大计。

放弃任务不可取,但是被皇帝亲手掐死更不可取,逃跑又那么难。阮宁愁眉紧锁,要么就双管齐下,隋缓和燕玄一起讨好?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有廉耻,差评会多得砸死她?

“公主,”车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阿墨一边快步跟车走着,一边举着一个物件给她看,“像不像?”

一个泥捏的河豚。

阮宁抓起手边放着干果的漆盘就扔了出去,阿墨稳稳地接住了,还从里面捏了一颗杏仁塞进嘴里,高高兴兴地说:“谢公主赏赐!”

阮宁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他快步走去了高松跟前,他好像很得高松的关照,高松甚至给了他一匹好马,跟他并肩骑着,一路谈笑风生。

大约是因为高松的另眼相看,季国的迎亲卫队对阿墨也很是尊敬,刚刚他擅自来掀她的车帘,这种明显无礼的行为那些卫士看在眼里却都没阻止,在他们心里,高松这个心腹内监看重的陌生人也比她这个弱国公主强得多?

河豚被他放在她脚下,阮宁拿起来仔细端详着,上次逃跑失败主要是准备不足,如果有人帮忙,如果这个人深得高松信任,在队伍中可以自由行动,也许她真的能逃掉?

午膳时,阮宁指了指自己案上的两个菜:“这碗鱼肚和这个白虾拿去赏给阿墨。”

宫女答应着拿起来走了,嬷嬷在边上念了句佛,这两天公主一看见那个半大小子就跟乌眼鸡一样,太失身分了,不过现在看来,公主已经恢复正常,阿弥陀佛!

阿墨看着眼前这两个精致漂亮的菜色,这是为了迎合她的口味,特地找了陈国的厨子做的,她又拿来赏给他,有趣。他抬眉含笑,向着高松说:“伴伴,她无缘无故向我示好,又打的什么主意?”

高松心情很好,阿墨一生下来就是他贴身服侍,这十几年里从未见他对任何事物保持这么久的兴趣,尤其是对女人。他看得出来,阿墨很喜欢这个陈国公主,阿墨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

于是高松笑眯眯地说:“奴婢觉得公主心思单纯,很好相处。”

阿墨夹了一个白虾,悠悠地说:“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真不知道她在皇宫这种地方是怎么活下来的,闹得朕都有些羡慕陈皇了。”

他眼中带着笑意,又夹杂一丝阴冷,天伦之乐,承欢膝下什么的,这些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在季国的皇宫中也从未有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冷血,季国的铁骑才能纵横捭阖,无人能敌。

但在此刻,他觉得陈皇那样窝窝囊囊、热热闹闹地活着,也是一件很值得羡慕的事。

既然她又打鬼主意,不如配合一下,反正,挺有趣的。

阮宁在等着阿墨前来谢恩,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这让她很是纳闷,但又不好追着去问,于是晚膳时,她又命人拿了两碗菜给他。

这回总算等到他了,他优哉游哉地晃悠着走过来,伸手又递过一个河豚,这回是面塑的。

阮宁忍着气接过来,干笑了两声,等她利用完了他,一定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找我?”阿墨见她接了河豚,越发笑得开心。

“没事,呵呵。”阮宁很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现在要他帮忙还为时过早,要用小恩小惠打动他,等他放下戒心,再哄他帮忙也不迟,“你孤身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家里的人呀,”阿墨笑着重复了一遍,突然话锋一转,“都死光了。”

阮宁吓了一跳,不禁对他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想到他竟然和她一样,都是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

她声音低了许多,带着一丝自己也不曾觉察到的温柔:“你几岁呢?”

“就快十七了。”阿墨又是一笑,“你放心,我家里没几个好人,死绝了最好。”

阮宁:……

为什么你没有一次按常理出牌啊啊?

这话没法谈了,阮宁瞬间又气得鼓鼓的,把那个面塑的河豚往他怀里一扔,板着脸说:“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阿墨嘿嘿一笑,小虎牙闪着白光:“再有两天就到季京了,公主马上就要入宫了呢。”

只剩下两天了?阮宁心里一凉,禁不住脱口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