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心尖血

岔道口处,玄衣卫分成三拨,一拨只有十来个人,一拨有数百人,第三拨不到百人。尚眠向第一拨人说道:“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迎接应的大军,通知他们掩藏行迹,火速进京与我汇合,另一路到登州通知褚良,吩咐他约会各地的接应正式起事,然后带兵进京,与前军汇合。骑兵在前,昼夜兼程,步军随后,全程急行,必须赶上速度。”

他从怀中掏出两枚令符递给为首的人:“务必要快。”

“是!”那人接过令符,立刻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尚眠又转向第二拨人,道:“你们赶着先前我坐的马车把追兵引到陈州,引得越远越好,不要跟他们交手,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不在里面。至少拖住七天以上,必要时可以动用布在军中的暗棋。”

第二拨人簇拥着先前尚眠坐的大车向登州的反方向飞驰而去,马蹄踏出烟尘滚滚。

“咱们回京,”尚眠向身后留下的人扫视一遍,唇边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回去给我的好皇兄一个惊喜。”

长烟落日,孤军奔袭。阮宁不知不觉也有些热血沸腾,头一次意识到,眼前那个苍白狂放的男人的确是传说中的战神。

为了躲避追兵,一行人都拣着偏僻小路往京城赶,路况太差,尚眠不放心让阮宁驭马,于是不由分说把她抱了下来,换上一匹高大的黑马,重新搂她在怀里。

佳人在怀,亲密相拥,要不是一路凶险,感觉还真是不坏。

天色渐渐黑下来,阮宁一觉醒来,才发现已经是满天星斗,他们还在摸黑赶路,满耳朵里都是细碎的马蹄声。

他在车上只睡了几十分钟,跟着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受了伤……阮宁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连忙回头问他:“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星光给他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银色,显出几分圣洁,他扬眉一笑,语声清淡:“你是在心疼我吗?”

阮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转了头不吭声,尚眠却低下头伏在她耳朵边上说:“我倒是不用休息,不过之前在车里说过的,你要亲得我满意为止,或者咱们现在就该停下来开始?”

男人的呼吸像他的身体一样天然带着一丝清凉,吹在她耳廓上却是发烫,阮宁咬着嘴唇不说话,却突然被他一口含住了耳珠,灵活的舌头描摹着她耳朵的轮廓,一点一滴都是旖旎,阮宁抓紧了他的胳膊,微微喘息:“别,都看着呢……”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那么软,那么媚,阮宁慌忙闭了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尚眠意犹未尽地抬起头,低低地笑着说:“别担心,他们都知道,不会看的。”

阮宁忽然想起以前查资料时看过,这些出身富贵的经常让下人在房中服侍,甚至行房时还要丫头们在场帮忙脱衣递水,她心里一涩,脱口问道:“你跟别的女人也是这么当着人的面?”

尚眠笑出了声,顺手捏捏她的脸颊,反问道:“你猜?”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有了?阮宁微张了红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竟隐隐有一丝失落。

尚眠笑得很开心,星光给崎岖的山间小道铺上了一层霜似的白色,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在夜里赶路了,这让他想起了少年时伴着烽火度过的岁月,然而那时候身边没有她,那时候是少年意气,仗剑行天涯,现在是软玉温香,心尖缠一缕柔丝。

他举起了手,低声说:“原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