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这事当新闻,告知笑娘,并问:“我看他平日学堂上总爱偷看你,是不是因为砌了墙,再看不到你,便伤心了?”
笑娘正在帮他缝补上树时刮破的书袋子,听了这话,头不抬眼不睁道:“你把这话学给父亲听,看他怎么赏你!毛没长齐的娃娃,都在瞎说些什么?”
随风却觉得自己并非孩子,只挨挤在笑娘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我可不是娃娃,跟你讲,我可比你见得多,厉害多了!我们漠北那边,亲嘴都是在营帐外,不避人的,钻个草垛子就能看到……”
熊孩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笑娘哄撵出了房门。
褚慎不在,笑娘对随风少爷略有不敬,只中气十足道:“若不是孩子,别见天的爬树!总是让我缝补!那猴子也比我厉害多了!拉屎放屁都不避人呢!”
随风见笑娘真生气了,便冲着她一瞪眼,哼了一声,抓起书袋子,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可惜中原内地风情保守,没有几个开放的草垛子让他钻,倒是耽误了日后情圣男主的茁壮成长。
褚慎这一走,可比上次日子还长。期间捎来书信,也让人往家里带过东西,可是他在京城里做什么,连胡氏也不知道。
待褚慎再回来时,竟然已经是快要过年了。
镇子里下了一场新雪,门前的厚雪堆积得差点没过了膝盖。
据闻临近乡县的许多贫寒人家的房屋都被厚雪给压垮了,许多人家的耕牛牲畜也冻死无数。
一时间雪灾成患,当地的知府向朝廷请调了赈济的折子,向国库索要些银子,好用来卖炭搭建帐篷。只是奏折递上去,迟迟不见回音。
因为大雪封门,城镇里的店铺也都关门了。胡氏给店铺的伙计和先生包了过年的封银,又放了半个月的假,让他们先各自回家照顾家中的老小。
初时这雪灾并没有什么,谁想到成片的县村受灾,冻死了许多人。于是灾民们都往城镇里涌,街市上都不甚太平了。
笑娘提醒娘亲,要看紧家宅,毕竟城中都知道他们褚家是富户,爹爹不在,不能不防。
胡氏也是心里忐忑,让董婆子将宅门紧闭,上了两道大门栓。
随风不言不语,也不知从哪里领回一只大狗,獠牙老长,见人就吠。
一到入夜时,他就将狗链子放开,放大狗满院子溜达,而他则拎提着褚慎给他买的短刀,时不时沿着要院墙巡视一番。
若是有人翻墙,倒是能立刻察觉。
胡氏也是个爱节俭的,觉得屋宅里房间多,太费火炭,这雪也不知什么时候散,家里积蓄的炭也要节俭些用。
是以白天的时候,她便将孩子们都聚拢在一个堂屋里,那屋堂紧挨着厨灶,有一道埋了烟囱的火墙,摸上去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