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的蛊,悬停在心脏上方?”平西王和黎月都是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徐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此蛊善于隐藏,表现出来的症状是气喘心虚,看上去只是因为过度劳累,心力交瘁所致,所以太医们查探不出也是实属正常。”“只是这只蛊成长快速,此时便是如同悬在王爷头上的一把利剑,危险至极。”“既然如此,那本王应该如何?”平西王尽力表现得淡定,但还是难掩焦灼之态。他明白徐安所言之意,他对于这种蛊素有听闻,并非是自然生成,而是人为所施。既如此,便是有人想要他的命,但又不想让他现在就死,而是通过掌控蛊虫,掌握了他的生命。“王爷想必已经做好了打算。”徐安回答道。“黎月,你先下去吧,我与杜老有些话要单独说说。”平西王吩咐道。黎月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安一眼,这才走出正厅,并嘱咐下人不要靠近这里。平西王眼中露出严峻之色,“本王辅佐圣上多年,从未做过僭越之事,待百姓和善,平日里素来济世安民,广交天下侠士,猜不出是何人想要本王的性命。”徐安摇了摇头,“王爷宅心仁厚,平易近人,但人心隔肚皮,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无法尽数赋予信任,否则,王爷又怎么被人投下此蛊?”平西王瞳孔骤缩,有些难以置信,“是本王亲信?”“这点无法确切判定,但王爷所中之蛊毒,若非是亲近之人,万难投下,需知此蛊虫幼弱之时,十分弱小,需要大量的滋补之物方可维持生机,王爷那时所摄食物,想必尽都进入到它的腹中。”平西王回忆一番,这才醒悟道,“确实,在半年之前,本王曾经特别饥饿过一段时间,怎么吃也吃不饱!想必是那个时候染上了蛊毒!”他痛心疾首,“那时我还以为是厨子做的菜好吃,也没有太在意,经过几天之后胃口又渐渐恢复到了正常,便没有深究,却没有想到竟中了如此恶毒!”徐安深深叹了一口气,深知王爷心中之痛,一代贤王,被身边之人如此阴害,怎叫人心不凉?“如今所能做的,便是一如既往,不能打草惊蛇。王爷所染蛊毒,虽无药可救,却有蛊可救。”徐安开口道。“先生有办法?”平西王眼神一亮,难掩心中激动。“此蛊虽有灵性,却并非没有天敌。不知王爷可听说过,金蚕蛊?”“金蚕蛊?莫非是将各种剧毒的昆虫放入瓮中争斗,自相残杀,所炼出的蛊中之王?”平西王猜测道。徐安摇了摇头,“那是坊间的说法,真正的金蚕蛊乃是从元气浓郁之处,将十二种毒虫放入瓮中,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取出放入香炉,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练得存在于香灰中的无形之蛊,王爷经此熏香一个月,便能将体内的蛊消灭。”“只是这一切都需要秘密进行,若非可以信任之人,万不可托此大任。”徐安叮嘱道。平西王点了点头,露出感激之色,“自然听从老先生,老先生奔波劳累,还请先在王府休息。”“多谢王爷。”徐安告退。待得正厅只留下平西王一人后,本来空荡荡的空气中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出来,慢慢凝实,化作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他身着一席白衣,飘飘然卓然于世,好似下一刻便要乘鹤飞去。“圣师怎看?”平西王恭敬道。“此人虽名为杜白,却是徐丞相之子徐安假扮。”少年道。“黎月想来是怕我不愿让此子医治,这才出此下策。此子赤子之心,万没有外面传言那般顽劣,今日之事,他所作之诊断,都与几天前医圣所下之定论一般无二。”平西王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未曾想到,他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高深的医术。”少年沉凝不语。“圣师有话要说?”平西王问道。“王爷心情不错,今日还有心来探寻我的心思。”少年咧嘴笑道。“看到我大黎能有如此人才,心中自然宽慰非常。”平西王感慨道,“不知医圣何时才能从苗疆回来。”他看着门外隐没在黑暗中风景,眼中忧思阵阵,“总觉得这天,要变了。”......“杜白,杜白。”门外传来敲门声,小翠蹑着脚穿上鞋跑去看门,看到一张有些焦急的脸。黎月公主。“你给王爷看完了病,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让我一顿好找。”黎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怨道。徐安此刻正在教授小翠数数,看到黎月一脸的不满,放下书本,笑道:“我不在正厅,便是在这里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找不到?”“那倒也是。”黎月觉得徐安讲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不再纠结,继续道,“叔叔的病治得怎么样了?”徐安看她这般惊忧,安慰道:“那自然没有问题。”“你可别唬我,我到叔叔那里一问便知,到时候发现你骗我,便是要杀头的大罪!”黎月恶狠狠道,将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恐吓性十足。徐安被她这般恐吓了两次,觉得有必要给这丫头竖立正确的人生观。他将法世界的刀幻化到手上,清亮反射银光的杀猪刀看上去颇为锋利,他有模有样得在黎月脖子旁轻轻比划了两下,吓得黎月公主动也不敢动,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徐安。“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黎月颤抖着双唇,害怕道。徐安摆出一副从未见过的阴霾脸色,看上去有几分狠厉,淡淡道:“现在我的身份是杜白,做什么事都无须顾忌太多,即便在这里杀了公主,走出去,还可以做回徐安。”“徐——杜白,你可不要冲动,这可是灭族的大罪,行差踏错便再也——”“再也什么?”徐安取出果盘里的一个苹果,熟稔的削皮切片,厚重宽大的刀在他手中轻灵自由,他咬了一口,递给了小翠一块,漫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