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回来?”徐安问道。“治好了,就能回来。”徐安思索片刻,站起身来,朝着房里正在看书的小翠说道:“小翠,公子我出去一趟,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要是不想做饭就到外面去吃。”小翠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徐安身旁,“公子要去哪里?”黎月看到小翠,眨了眨眼笑了笑,“王府。”“小翠想要跟公子一起去,公子都是小翠服侍的,公子离不开小翠。”小翠嘟着嘴说道。徐安看了她一眼,发现小丫头眼里有些倔强,心下一软,“那就一起来吧,王爷也不差这双筷子,是吧?”他转头看向黎月,发现她正往外走,赶忙拉着小翠的手跟了上去。在幕阳府前已有马车等候,徐安和小翠坐一辆,公主单独坐一辆,一路上没有交流。他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是哪位王爷,不过当到了府邸的时候,他便知道,黎月口中说的贤王,便是七大贤王之一的,平西王。问询了一番,马车便直接驶进了王府。待得从马车下来,徐安便看到黎月正在一旁等他,手里拿着一张肉色物事。“公主,这是”“你把这个戴上。”徐安接过,发现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这是要我干嘛?”徐安问道。“你也知道你自己的名声不好,若是让你医治王爷,王爷会肯吗?你现在只有用别人的身份,才能得到王爷的准许。”黎月解释道。徐安颇为讶异的看了黎月一眼,自己都差点忽视了,没想到黎月竟然想到了这点。“所以你安心治病就好了,就算治不好,也怪不到你头上的。到时候你扯掉面具,便可以逃之夭夭了。”黎月补充道。看来自己还是高看了她,既然对自己没有信心,又干嘛请自己来,徐安丢掉自己心里对于黎月公主的一点赞赏,戴上了这张面具。“小翠,你可要记住公子现在的模样。”“嗯,小翠明白的。”小丫头懂事的点了点头。经过一番打扮之后,徐安成功伪装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郎中,面色红润,走路也是稳稳当当,走一步迈一步,看起来十分的沉熟稳重。声音也经过了加工处理,变得有些低沉沙哑。小翠被安置到了徐安在王府的住处,黎月则带着徐安来到了王府正厅。彼时王府里灯火通明,正厅里平西王正跟人说着话。“王爷,那我就先走了。”“无碍。”徐安与那人擦肩而过,瞳孔猛缩,那人扫了徐安一眼,朝着公主笑了笑,黎月轻哼一声,不予理会,他直接迈步离开。徐安心里颇不平静,那人正是付啸天!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心里疑惑一阵,呆愣了半晌,黎月推了推他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躬身道:“医师杜白见过王爷。”“免礼。”徐安抬起头,这才看清平西王的样子。有些微胖的中年人,身穿锦袍,个子不高,面善。总而言之,就像是一尊弥勒佛般。“叔叔,这便是我给您找来的人,他医术可高明了,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医治。”黎月跑到平西王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说道。“这么厉害啊,不知医师师从何处?”黎月顿时有些慌了,自己之前还未跟徐安对过对话,此刻遇到这种问题,本能的就是想要补救。“叔叔,这用人不看出身嘛,您让他看看您的病不就行了?”平西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徐安,没有再开口,徐安站直,朗声道。“我少年时专研医术,尝百草,试千毒,走遍大河山川,观草木药理,识日月交替,深知自然之力不可违,天人亦有衰老,但病理却并非不可抗,只要对症下药,便能药到病除。”徐安开口道。他如今五十多岁的模样,沧桑的口音,说出这番话别有一番味道,平西王看着他,点了点头。“学于自然,改变自然。倒是有些自己的见解,你上来。”平西王招了招手。徐安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把住平西王的脉络,本来舒展的眉头一下子皱起,黎月见他这般模样,心也揪了起来。“徐——杜医师,你可看出来了什么?”平西王眼见气氛有些凝重,笑道:“都是陈年旧疴,治不好也没什么,老先生不需缄口。”徐安点了点头,收回手指,认真道。“王爷的脉象看似四平八稳,身体机能也无大碍,但是却有潜在的危险。”“杜医师,能不能说明白点?”黎月公主有些急了。徐安不着声色横了她一眼,继续道:“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不同,王爷的身体更是奇异,心室在右。”“确实如此,不知老先生认为问题出在何处?”平西王点头道。徐安问道:“王爷近日晚上是不是睡眠不好,平日里经常头痛,有时候还出现遗忘、记忆衰退的症状?”王爷眼里出现惊异,“老先生所言极是,但其余医师都说这是小问题,本王也未在意。”“那是自然,比起王爷时常胸闷气喘,陷入昏厥,偶有吐血,这些症状看来,确实不值一提,但若是从此处着手,王爷的病情却只会越来越重。”“老先生,还请明示。”平西王恭敬道。之前每位医师前来诊断,莫不是开些治气喘的药,情况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皇上派来好几位太医,也无从下手,如今徐安能有如此见解,已是见微知著,与众人不同。也让王爷看到了一丝希望。徐安眉头皱的更深,继续道:“王爷,此事我不敢妄断。”平西王也察觉到情况不一般,当下一挥袖,“先生尽管开口便是,本王不会怪罪先生。”徐安吃了定心丸,作了一揖,这才说道。“我在王爷的体内,发现了一只蛊,这只蛊以王爷的精力为食,使王爷精神恍惚。同时排出各种毒素,腐坏王爷身体,外界的药物进入王爷体内,只会成为蛊虫的食粮,反而会排出更多量的毒素,这些毒素不会在王爷体内存在太久,但会以旧换新,一直存在下去,故此王爷身体看上去并无大碍。”“既如此,可有办法除掉此蛊?”平西王急切道。徐安思索良久,沉声道:“这只蛊已经生出了自己的意识,悬在王爷的心脏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