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次回到椅子上,秋尘这才继续涂药。腹部的胎记,他瞄了眼,这个胎记到底有什么奇怪?值得花绫一再查看。只可惜以前的事情,他实在记不起多少。处理好伤口,秋尘摇醒杜歌,喂他服药。苦涩的汤药味铺面而来,杜歌惊醒,看到秋尘,泪眼滚落。“哭什么哭?有点出息。”秋尘轻叱一声,杜歌呜咽止泪,用袖子抹干净。从小看着杜歌长大,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知他性子怯弱,迟钝,呆滞,心底善良,又容易动摇。自花绫醒来之后,杜歌总是围着花绫转。出了魔谷,秋尘觉得杜歌越来越走上歧途。他想拉一把,却无能为力。如今看杜歌再次浑身伤的躺在他面前,秋尘深深的无力感。“兄长....好苦...”“苦也得喝。”“好好吧...”杜歌端起药碗,力气不够,药碗颤颤巍巍,险些翻了。接过药碗,秋尘舀了一勺,送到杜歌面前:“张嘴。”“恩...”好开心,兄长喂他服药了。恩,等等...大人...大人原来在寝宫里。吃药分心,杜歌急切的看向椅子静坐的秋楠枫,“大人...”秋楠枫不理。“...”“自己吃。”秋尘看着生气,自己拉下身份,替他喂药,他倒好,眼里只有花绫。丢下药碗,秋尘转身准备离开,被秋楠枫喊住。“给你的书,看完了没?”“...”三个月前,杜歌送来一沓长安秋氏的修炼书,这些书都是长安秋氏藏书阁里的。一般人根本拿不到。即使拿到也看不懂其中文字。他本以为是那些魔修倒腾来的。原来是花绫送的。想到自己修行渐进,已经是筑基第四层。再继续修炼,离结丹也快要近了。想到是花绫送的书,秋尘心里别扭的难受。他怎么可以用魔头送的书修炼。秋楠枫轻笑:“怎么?修完了才嫌弃那些书是我送的?自恃清高能换来你的修为?”“....”秋尘心里难受,“你送又如何,书是长安秋氏的。我修行本门派武功,天经地义。”“是嘛?我又抢了几本,要嘛?”秋楠枫轻笑,这个倔强的孩子,非要走其他的道,他才肯接受。怎么她看着一个个长大的孩子,都变成这怂样了。地面之上丢了几本泛黄书卷。正好在秋尘脚下。要捡就必须低头弯腰。不捡,他的那几本书已经修行的差不多了,需要下卷的书。书就在他面前。这是尊严和能力的抉择。要向魔门低头,他做不到。于是僵持不下。石榻之上,杜歌掀被子吃力的下榻,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书本面前。秋尘微惊,看着摇摇晃晃的杜歌,跌坐在地,捡起了那几本书。心中纠结,又带着几分愤怒。杜歌是有多想修炼?连长安秋氏的门派武功也要学?下一刻,杜歌捡起几本书,用袖子擦拭干净,叠在一起整理好。双手递给了秋尘。“兄长,这是你的书,我帮你捡起来了。”“....”秋尘心中苦笑,和杜歌相比,他的心到底有多狭隘,竟然会误会杜歌。杜歌却处处为他着想。秋尘没接书,俯身扶起杜歌,为他整理好衣服,送到了床边。“是病人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以后见了他,躲着点。”“恩,兄长,墨晟师兄他也不故意伤我,是我惹他生气在先。”秋尘愠怒,这个蠢小子,每次被人欺负了总是要替别人找借口。从不为自己想。师兄分明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不想他黏着花绫。他却蠢到不知。当然,秋尘知道,即使告诉杜歌,不要黏着花绫,他也做不到。花绫的存在,是杜歌生存下去的支柱。“兄长,快把书拿好,别让魔修们看见。”接过递来的书,秋尘默然,临走时,已经到了内室门口。秋尘顿足,背身而立。他与秋墨晟的身高相差无几,秋墨晟比他高些。单单背影,秋楠枫想到了以前在长安秋氏这师兄弟两人练剑的样子。如今,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谢谢。”说谢字时,秋楠枫微微扬眉,看见秋尘的脊背都在颤抖。复杂又纠结。这孩子,性子执拗,永远是做不到洒脱。内室重新安静下来,杜歌半跪在石榻上,默不做声。秋楠枫闭目养神。假装看不见。一过两个时辰过去了,秋尘中午过来换了一次药。又三个时辰,秋尘下午来换药时,杜歌晕倒在石榻上。椅子上,秋楠枫连五官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黑蛋。秋尘将杜歌安置好,换了药,想到被关在地牢里的秋墨晟,也不知道师兄在地牢里过的怎样。“花绫,我想去看师兄。”黑蛋久久没有回应。秋尘又道:“我当你是默认了。”还是没回应。石桌上忽现令牌,秋尘微皱眉,捡起令牌转身离开了。通往地牢有层层关卡。以前都是魔修镇守,现在大部分都是鬼修。只要拿着令牌,每一道门都可以自动启开。刚入地牢,鬼气瘆人的很。冷风入骨。秋尘刚过了第一道门,有好几只鬼修忽现拦住了秋尘的路。“干什么的?”秋尘拿出令牌,鬼修轻蔑笑笑:“原来是花绫大人身边的人。难道长的这么鲜嫩。”“可不是么?花绫大人身边的美男个个如花似玉,貌比潘安。”“花绫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羡慕嫉妒恨啊,要是我也有这么多美男,那做鬼都要笑哭了。”“傻子,你本来就是鬼。”“....”鬼修们一边议论,一边不让道,说什么也没打算让秋尘轻易过去。伸出鬼手,做讨钱状。秋尘冷脸,狠踹一脚,鬼修被踹飞。一波鬼修围了过来。忽而令牌里传来声。“聒噪!”....众鬼修寒颤,退得远远的。天魔太可怕了。剩下的关卡,几乎没鬼修敢再拦住秋尘。关押的地牢门口,空寂无人,只有一个黑衣遮面的女子靠着石壁。浑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气。秋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幅样子还敢出现,是被修理的不够?”“那天伤我一箭,你以为就能轻易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