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断臂

比不如一个三月都无法入门怯弱胆小的凡人。比不过花绫后宫里随便一个妃子。字里行间,都在嘲讽他。恩,花绫,你真是厉害。江婴甩袖消失不见。空寂的山林里,冷风瑟瑟,夜空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星星。秋楠枫不紧不慢到了古枫树下,随手一扬,兔血消散不见。古枫树杆上,枫妖显出五官,用树枝从树窟窿里掏出一沓枫叶信笺,双手奉上。“大人...这些是秋墨晟每日清晨和日落放进去的剑书。”“恩。”接了一厚沓的枫叶,枯黄的叶子上忽现一串串字迹。每一个枫叶上都是同一句话。师父,徒儿知错了,请师父回来。....每一句读完,枯叶顷刻间灰飞烟灭,飘散在枫林里。枫妖深思熟虑之后,便问:“大人...这些兔子都是被烟罗下了鬼咒,祸乱枫林。秋墨晟杀了它们,也是为了山林里的其他兔子免受祸害....”“恩,本尊知道。”枫妖:....是啊,花绫大人必然什么都知道。秋墨晟教训杜歌,也是因为杜歌误信肥兔的话歧途误入魔门。想来,大人也知道。既是知道,又为何要罚他?秋楠枫默然垂首,靠着古枫树杆席地而坐。“枫妖,你在这万秋山待了千年了,腻嘛?”“小妖不知,只知,小妖乃树体,即使千年化成人形,也去不了那。既是没有希冀,便不再有妄想。反倒是心如止水,千年也好,万年也罢。于我而言,不过是春夏秋冬,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毫无区别。”“这样。”“大人...”“你说。”“鬼王不是大人的敌手,大人为何一再忍让?”“哈哈...”枫妖自知得意忘形,忙道:“小妖多嘴了。”“你看,这魔宫里的魔修千万,为何要有魔尊?”枫妖会意,“大人英明,小妖顿悟。”靠着古枫树,困意袭来,秋楠枫沉沉睡去。......魔宫地牢深处,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密密麻麻的鬼眼出现在漆黑里。秋墨晟躺在地上,望着石壁,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唇角微扬。腰间布袋里,肥兔探出半个脑袋,瑟瑟发抖。整个地牢里充满了鬼怪的气息,瘆人的厉害。肥兔挠了挠秋墨晟的胳膊,“恩人?你这样睡着冷吧?不如把我抱在怀里,能暖和些。”“一个男人,抱着一只公兔,有病!”肥兔:嘤嘤嘤...公的怎么了嘛。人家是兔子呀,兔子有好长的毛毛,软绒绒的。多少人看见它们都喜欢的不得了,想抱在怀里不撒手。恩人居然嫌弃它......又是静默一阵,肥兔缩进布袋里,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想到娘子和孩子都死了,肥兔禁不住抽噎了起来。秋墨晟拍了一把肥兔:“哭什么?”“哭丧....”秋墨晟:....“那你哭吧。”“恩,行,我就继续。嘤嘤...呜呜呜...娘子,孩子,你们死的好惨啊。你们怎么这么忍心就丢下我这只肥兔子不管了...呜呜呜...娘子,人家好想你。再也不能抱着你睡觉。呜呜呜...兔兔好可怜。”“娘子,凡人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那兔子死了,是不是也会变成鬼?呜呜呜....你要是鬼的话,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再去投胎啊?”“你要见鬼?”忽而布袋附近飘来一句瘆人的话,肥兔一哆嗦,蹦跶一下,弹醒了秋墨晟。哭丧声已经够闹心了。秋墨晟揪住了肥兔的耳朵:“我射、杀的那些真的是你的家人?”“....”肥兔尴尬,摇头:“不不...不是...对不起,恩人哪。我撒谎了,我的娘子是被烟罗那个丑鬼杀的。我现在抱着的这块兔毛领就是娘子的遗体....”遗体....又是一阵静默,近身布袋的鬼怪瞬间逃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秋墨晟半步。牢房之外,一群鬼修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不休。“是那个秋墨晟?”“对,就是他。”“不是花绫大人的后妃,很得宠?怎么被关进地宫了?是不是惹怒了花绫大人?”“谁知道呢,后妃这种事情,得宠失宠都在魔尊大人一念之间。想想这么多年来,花绫不知享用了多少美男。区区一个秋墨晟算什么。就连我们王爷....”“嘘..找死啊。”“失误失误,既然他失宠了,不如我们宰了他算了。正好替鬼王大人出气。”“出什么气啊,今天烟罗大人惹事了,被花绫断臂。王爷划破了她的脸,毁容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惨样。烟罗大人素来爱美,对她那张脸宝贝的很,居然毁容了。”“可不是么,不过烟罗大人有那么多张美人脸,坏了再换一个就行。”“不是,是本容。本容被毁了....”瞬间,鸦雀无声,众鬼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再议论。烟罗嗜血杀伐,如今亲手被王爷毁容,又被魔尊大人断臂,怕是这怨气要找人撒撒了。.....竖日清晨,秋楠枫出现在了寝宫里。昨日,杜歌被秋墨晟打伤,伤处多达十几处,躺在石榻上动弹不得。眼睛也被揍成了熊猫眼,淤青黑紫。身体多处浮肿。秋尘端着药盘进门看到花绫在,搁置下盘子。“你回来做什么?”“看你会不会照顾病患。”秋楠枫幽幽瞥了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石榻上,杜歌还睡着。见到秋楠枫蛋壳上的长安秋氏发带,秋尘冷脸,“这不是你该戴的。”“那你说什么是我该戴的?”秋尘接不上话,只是想着长安秋氏的发带,戴在魔门人头上简直是亵渎。郁闷气愤。“你这是亵渎长安秋氏一门!”“是嘛?这是你的师兄,秋墨晟强行戴上的。我觉得有趣,便没摘了。”秋尘:....是师兄戴上的...师兄到底要做什么?不理秋楠枫,秋尘端起药盘到了杜歌身侧,“我要涂药了。”“你涂。”秋楠枫慵懒的靠着椅子,根本瞧都不瞧石榻一眼。秋尘的言外之意想让秋楠枫回避,又想到杜歌这么多年都是在魔谷长大的。又怎么可能会介意。秋尘觉得整个魔宫里,都是歪的。连师兄也歪了。涂了漏在外面的衣物之后,秋尘掀起了杜歌的里衬,忽而一颗黑蛋忽现。秋尘惊愕,“你做什么?”“啧啧,伤的倒也不重。”秋墨晟到底是她教出来的徒弟,伤人的手法会让对方痛极,却不会伤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