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的脚步明显一顿,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干巴巴地,“她……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什么时候的事儿?”
“也就是今年初冬,我记得那天前罕见的下了场冷雨,之后,她就走了。算起来,她还比我要小几岁呢!就这么走了的,我这也是一闪。”
吴琳察觉到气氛的沉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王婶儿,她连见都没见过,没有发言权。而俞铭,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他和王婶儿之间的感情也许比不得亲生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但也绝对不会浅。她找不到一个好立场来宽慰俞铭。
即便俞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吴琳却感觉得到藏在那副毫无表情背后的哀伤。
小院儿并不算大,三人很快就走到了二层小楼处,一扇老旧的镂空镶玻璃的门毫无设防地洞开着。显然,楼房的主人也知道这扇单薄的门并不能挡住世界的穷凶极恶。
陈叔瞅了眼俞铭,“现在,孩子们都在午睡。你们两个轻些,别吵醒了他们,又要闹腾了。”
俞铭点了点头,示意后面的吴琳跟上,二层小楼的内部和它的外部一样的老就,墙两侧土黄色的油漆很多已经斑驳脱落,用大理石铺做的地板也坑坑洼洼,但棱角异常圆润,显然已经被磨损多时了。
周围关上的房门还是木质结构,插栓也是简单的八九十年代的折角栓,有的甚至栓脚铁钉都已经脱落了。
吴琳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自己在帝都上学时也不是没去做过志愿者,当地的养老院和福利院自己也去过不少。但如此简陋的福利院她还是第一次见,在她得印象里,社会上不是有无数人给慈善捐款吗?而这个同顺福利院作为当地唯一一家孤儿收容所,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俞铭并没有心思给吴琳解释这些,只在前面领路,上了木制楼梯,到了二楼,直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才停下。
房间外面挂着一铁质红漆标牌“院长办公室”。俞铭敲了敲门,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显然,院长嬷嬷也在午睡。
办公室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被打开了,一个打扮朴素却一丝不苟的老妇人朝着门外望了过来。
俞铭高大的背影挡住了走廊里的阳光,院长妈妈眼睛有些模糊,仔细辨认了下,才表情讶然,“俞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