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疏将几条毒虫从桌子上的毒虫嘴巴里拽出来,它们才怯懦安分地趴在桌面上不动了。
而酒疏看着手心里这几个差点被吞掉的小蛇,哭笑不得。
没记错的话,这几条是刚才抢到玻璃球,获得奖励的那几条。
奖励也只不过是揉了揉它们的额头而已。
头一次见到几条蛇之间也会争风吃醋。
该说不愧是惩戒对象吗?
酒疏忍不住轻笑出声,黑色发丝垂落脖颈,被胸腔震动得微微摇晃,显出愈发分明的锁骨。
毒蛇们似乎看得入了迷,贴着酒疏贴的更紧了些。
教堂外,
蛊银还在思考原因。
他并非莽夫,对于蛊虫失联的情况还是需要认真谨慎起来的。
在排除了许多不可能的答案之后,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就只有神父在教堂里放置了陷阱,将他的蛊虫全都捉了起来。
不过蛊银还是第一次遇到蛊虫被捉后拒绝回复他的情况。
大概是神父用特殊的麻醉物迷晕了毒虫。
再次摸了下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莫名发红,越来越烫的脸颊,蛊银知道肯定跟那个坏神父有关,不禁皱起了眉。
眉眼阴郁。
他生气了。
这是头一次有人类如此欺负他的蛊虫,他一定会百倍奉还给那个人类。
这样想着,蛊银干脆不再小心。
很快就顺着教堂常年敞开着,欢迎信徒进入的大门,进入了教堂。
这座教堂确实如封琪口中所说,很漂亮。
即使蛊银这种没读过多少书,没见过多少艺术品的山村野人都能感觉到这座教堂的富丽堂皇,空旷壮丽的大厅,曲折悠长的走廊。
处处都透露着高贵优雅的气息。
还有弥漫大厅的甜蜜味道。
嘶嘶——
蛊银嗅着空气中传来的甜蜜气息,歪了歪头,竟有种喝了酒一样的晕眩感。
蛇尾盘在大厅信徒席位旁边,几乎不想动了。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正事。
因此很快就爬到了教堂后面的生活区,准备杀掉那个敢戏弄自己蛊虫的人类。
啪嗒——
桌子上的玻璃球被推倒在地。
桌子上的毒虫们全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就好像有未知的危险即将来临一样。
但此时的酒疏已经因为太累,托着腮睡着了。
毕竟刚刚更换了世界,这具身体本身因为不常锻炼就算不上是健康,再加上灵魂更换时难免的磨合期,酒疏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蛊虫们想要唤醒托腮睡着的酒疏,却无济于事。
急的团团转。
坏本体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而此时,门外不远处的蛊银嗅着越来越浓烈的香气,有些好奇起来。
蛊银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甜美的气息,比曾经喝过的蜂蜜还要甜。
是那个神父的味道吗?
如果是的话,那或许在杀了他之前可以先尝一尝他的血液味道,大概会跟蜂蜜一样甜到骨子里。
不过终究还是要杀掉他的。
杀掉神父那个坏人是每个正常人都该做的事情。
吱嘎——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
酒疏打开电灯,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眉梢微挑,看了眼走廊地毯上蜿蜒爬行的痕迹。
然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回到了房间里。
暗处,一双冰冷的竖瞳躲在角落里,只看到了酒疏线条优美的侧脸。
坏神父有一张漂亮的面孔,似乎比封琪还要美丽。
却让人兴不起一丝撕下来借走的。
蛊银有些怔怔地看着神父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形回到房间,消失在门后。
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由自主地吐着信靠近那间房间,似乎想要再看一眼神父。
但是房门阻隔了他。
猛地回过神来,蛊银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怎么了,居然心脏跳的飞快,好像随时会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这心跳一定是神父的阴谋手段!
这个神父果然不是个善茬!
蛊银如此想着,听到房间内的动静变小,知道神父是重新回到床上睡觉了。
现在正是最好的杀人时机。
同时,蛊银还感知到房间里有很多他的蛊虫。
果然是神父囚禁了他的蛊虫。
那些执行了杀害神父命令的蛊虫。
蛊银沉下脸,有着漆黑指甲的手掌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陷阱的准备,可没想到第一时间扑面而来的却是他自己的蛊虫。
噗呲——
蛊银有点茫然地看着手臂上挂着的十几条毒虫,不知道它们在做什么。
只能猜测它们可能是被神父毒傻了,明明知道他百毒不侵还要咬他。
他将毒虫们收回皮肤内,这才看到房间内到处都是他之前放入的毒虫。
正好好地待在房间里。
且随时都能逃出去,没有任何被囚禁的样子。
一看到他进来,全都朝他涌了过来。
蛊银甚至从它们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不该有的恶意。
似乎很排斥他进入这个房间。
显然,蛊银自己的蛊虫正在反噬自己。
蛊银不明所以地将蛊虫收回来,看着身上被咬出来的众多伤口快速愈合,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正在沉睡的酒疏身上。
这个封琪口中的坏神父面容是毋庸置疑的俊美,甚至有着近乎神性的纯净感,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但是,他是朋友的仇视对象,作为封琪好友的他应该替封琪报仇的。
不然就当不成正常人类了。
蛊银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朝着酒疏伸出了手。
恰在此时,凉风习习。
呼呼——
夜色凉如水,入了夏后,深夜的风仍然带着凉意,只盖着一层薄毯子的神父眉头微皱。
不过这不关蛊银的事,他只负责杀了神父。
……或者给神父一些教训,而不是杀了他。
毕竟杀人是不对的,不是正常人类所为。
小心地关上漏风的窗户,蛊银如此想道。:,,.